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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雨街第96节(2 / 2)


  祝父大惊失色,这回终于着急了:“祝余,祝余你住手!你砸了你妈的车还不解气吗,到底出了什么事……”

  池鹤拖着祝母走到他身边,连他一起拽住,甚至为了让自己不那么累,还换了一下姿势,扯住的是他们的衣领。

  然后笑眯眯地劝道:“叔叔阿姨还是别过去的好,免得伤到你们,骨折了还得去医院,伤筋动骨一百天不是开玩笑的,至于发生了什么事,你们难道不应该是最清楚的吗?”

  真要这么心痛车子,那就把衣服脱了冲过去保护它咯。

  可惜他们谁都做不到这一步,便只能被池鹤牵制住,眼睁睁看着祝余在院子里一顿打砸。

  不管是电动车,还是花花草草,或者别的什么东西,祝余碰到就砸,越砸越顺手,越砸越疯。

  满地的狼狈看得两口子眼冒金星,窒息到胸口都发痛。

  祝母忍不住骂:“祝余你这个疯子!白眼狼!我等下一定要打死你!”

  祝父也骂她:“越大越不懂事!净跟外头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学些坏的!”

  池鹤顿时就气笑了,外头不三不四的人,他怎么不报他的身份证号算了?

  “都这个时候了,我劝祝叔你也别再嘴硬,搞什么指桑骂槐那一套。”他阴恻恻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看就静静看,我脾气可不像小鱼这么好。”

  顿了顿,又似笑非笑地哼了声:“对了,有件事忘了告诉你们,刚才我揍了一个叫钱文冲的人,把他肋骨打断了。”

  钱文冲的名字一说,刚要继续骂人的两口子瞬间哑火,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脸上出现的慌乱和惊疑不定。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池鹤接着问道,听起来像是看玩笑,可是语气却让家人觉得很危险。

  祝父强打起精神,干笑道:“什、什么……你说的什么钱什么,我也不清楚……家里的人情往来都是你阿姨在处理……”

  这就是直接推卸责任了,这个人是既要享受,又不想承担任何风险的,池鹤这一刻忽然觉得,整个祝家,最可恨的就是他。

  至于祝母,只是一杆又蠢又毒的枪罢了。

  池鹤嗤笑一声:“人情往来啊,祝叔你这可真是……”

  话没说完,院门口冲进来几个人,打头的是冯老师和一个戴着眼镜的男青年,他们身后还跟着好几个街坊,男的女的都有。

  他们进门先看见一地狼藉,不由得惊呼:“哎哟,这是怎么了,遭贼啦?”

  “不是,小鱼你、你拿着棍子在搞什么啊?快把棍子放下。”

  “对啊,好孩子,先把棍子放下好不好?有话好好说,这是怎么了,是不是你妈又骂你了?”

  邻居的阿姨大妈们哄着她,根据以往的经验,断定是祝家两口子先骂了打了孩子,孩子才闹起来的。

  祝母闻言顾不上因为钱文冲的事心虚,立刻跳脚大声回骂道:“放你妈的屁!我一句话都没说过,这个疯子进门就把我车给打烂了!真是反了天了,哪家的孩子像她这么猖狂的,讨债鬼!”

  “闭嘴!”池鹤呵斥了一声,紧了紧手里扯着的衣领,祝母的声音立刻就被勒了回去。

  大家这时才发现,扯住祝家夫妻俩的人是池鹤。

  冯老师一愣,眉头皱了起来,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因为之前见过面,还聊过许久,他觉得池鹤不是这么粗暴的人。

  于是他谨慎地问道:“池鹤,小鱼,能不能跟大家说说,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街坊们是啊是啊地附和,催着他们说清楚到底怎么一回事。

  祝余也砸累了,反正院子里的东西能砸的都砸了,花盆都不剩一个。

  于是她终于停下来,走到院中间,将铁棍杵在地上,环视一圈周围的人,笑了一声:“你们可算都来了,好啊,我就给大家讲讲。”

  她的声音沙哑哽咽,压抑着许多情绪,让人听了忍不住心里一酸。

  她从几天前钱文冲突然闯进咖啡店开始说,说到钱文冲当着所有客人的面,喊她老婆,还说是她妈已经把她嫁给他了,池鹤就补充了一句:“小鱼吓得直哭,晚上也睡不着,才几天就瘦了一大圈,店里怕再出事影响不好,也不敢开门,这几天起码损失五位数的营业额。”

  他说得真真假假,街坊们听了都当真了,忍不住说这姓钱的真是有病,又怀疑地看向祝家夫妻俩,嘀咕说真是这俩人干的?

  祝余不理会他们的嘀嘀咕咕,继续往下说:“池鹤哥和闻度他们托关系查了这个叫钱文冲的人……”

  她将钱家的背景来历,娶媳妇只为生儿子的目的,以及祝母是怎么跟他们搭上关系,并且仅通过一张她中学时代的就把她卖出去,还收了人家二十万的事,讲得一清二楚。

  众人听了皆哗然不已:“难怪祝家最近生活水平那么高,榴莲几个几个的买。”

  “榴莲算什么,人家还买大彩电买新车呢,许秀不是还给我们看过她买的金手镯么,啧啧啧。”

  “原来这个钱都是卖女儿来的,这都什么年代了,居然还有人卖女儿,兴包办婚姻这一套啊,吃相这么难看。”

  “跟那些在山卡拉里头穷得吃不上饭的差不多了,人家都未必肯卖女,她倒卖得很爽快,啧啧啧。”

  街坊们吃着祝家的大瓜,语气和神情皆是鄙夷。

  冯老师只觉得脑壳一下就炸了,真是气不打一处来,生气地质问祝家两口子:“小鱼说的是不是真的?你们真的没经过她同意就跟人家谈好了婚事,要把她嫁出去?”

  他看着祝父问道:“你老婆不懂,你也不懂?就这么干看着,也不劝劝?”

  祝父觉得丢脸极了,连忙使劲摇头,然后把脸往一边撇。

  祝母倒是一点都不心虚,因为她觉得自己根本没错:“我这还不是为了她好!你们就说,女人哪有不嫁人不生孩子的,既然要嫁要生,是不是得嫁个家里条件好的?贫贱夫妻百事哀,我给她找个有钱的,不是为她好是什么,你们倒是不卖女儿,那你们让你家女儿嫁给穷鬼去啊!”

  街坊们被她的理直气壮震惊了,一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冯老师气得直说:“胡闹!你们这简直就是胡闹!”

  祝母还是那么理直气壮,甚至开始掰扯自己有多不容易,说自己为了跟钱家搞好关系,赔了多少小心,低声下气不说,还要送礼,如何如何。

  越说越觉得自己为了祝余付出许多,便更加生气她今天砸院子的行为,接着生气起来:“我做了这么多,掏心掏肺,结果呢,你们看看她做的这些事,真是作孽啊!我怎么会生了这么个讨债鬼啊……”

  她话说到这里,祝余也觉得自己歇回了口气,冷笑道:“是吗?你是为了我吗,你敢对天发誓是为了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