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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节(2 / 2)


  这样的生活让她想起来了高三的时候, 也是如此, 五点半的闹钟一响就起床了, 她那时候是走读生,一起床就心无旁骛地完成各项学习任务。

  对着梳妆镜,她扎了个高马尾, 未施粉黛的脸颊白净如雪。

  阳台上摆了几盆绿萝,每天都需要浇一浇水。

  阳光通透地盈满室内,姜予漾感觉脚踝上的扭伤好了许多, 她挪着步子站到阳台上,微微昂头,看见城市上空飞过一架飞机,好似在对这个城市进行告别。

  ——

  这回还是坐的头等舱。

  他稍微进食了些,由于睡眠浅只能戴好眼罩耳塞,尽量避免万米高空来带的噪音影响。

  自从姜予漾离开他后,沈弋鲜少能熟睡,更别说做梦了。

  但在飞机飞行的途中,他一直被诡异的梦境拉着下坠。

  梦到了沈荨下葬的那天,少年的衬衫被雨水泡到发白,他长跪不起,肩胛骨起起伏伏地耸动着。

  各种声音在耳边萦绕——

  “车祸里身亡的那个女孩好像才十五岁啊,马上就上高中了。”

  “这么年轻啊,听说手里拿着礼盒,是在给谁送礼物的路上出意外的吧......”

  “沈荨至死都不知道自己脸上的疤痕都因为取舍后的选择吧,真可怜。”

  有时候,活着的人背着负罪感,只能在一线天光里艰难前行。

  少女给他撑起一把伞,目光澄净,看向他的眼神比月色还要温柔。

  明明,她才是浑身万丈光芒的存在。

  她温言软语地问他:“你很难过吗?”

  少女接着将伞丢掉,她张开怀抱,笑容如春风,唇边有两个浅浅的梨涡:“我抱一抱你,抱一抱就不难过了。”

  ......

  再睁眼,目之所及仍是熟悉的机舱,没有什么暴雨天,也没有要对他张开怀抱的姜予漾了。

  路过的空姐见他额间冷汗涔涔,贴心道:“先生,你需要纸巾吗?”

  他道着谢接过,再也没有睡意可言。

  京城的秋天天朗气清,微风不干不燥,吹拂着他的领口。

  司机早早等在机场处,问他是不是直接回泛海国际。

  那一双在眼镜下桃花眼情绪不明,他嘱咐说:“不用。”

  似乎又回到了两人没有在一起的生活。

  他名下房产不少,但始终没有一个长期定居的房子,做风投需要各个城市飞,就连在京城,他下榻最多的还是酒店。

  后来觉得有很多不便,干脆让小姑娘毕业后把东西全搬到他那儿,看着空落落的家里慢慢变得有生活气息。

  现在再回去,面对冰冷的家具,只会让心中的裂缝越开越大。

  沈弋声线冷冽:“先去公司。”

  君联资本谈下了与inskin的合作很快在业内传开,目前最战战兢兢的还是洲星。

  沈弋快刀斩乱麻,撤出了所有有关洲星并购的资金流,就看易科要不要接盘洲星的烂摊子。

  不多时,盛评松说要到他公司聊聊,沈弋他应下后,让人送了一套文房四宝到总裁办。

  他捏着紫砂壶壶把,往两人杯中倒入沏好的茶。

  “盛老师,请用。”

  “茶味不错。”盛评松眯了眯眼,老人家双鬓泛白,精神头仍健在:“听说你从洲星那边撤资了?”

  沈弋启唇说:“是。”

  “这么大一块肥肉,掉到竞争对手手里可不是什么好事,你是怎么想的?”盛评松抿了口茶水,有些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意思。

  然而他并不搭腔:“盛老师喜欢书法,今天不妨一试这笔墨。”

  等盛评松离开后,沈弋才蘸了蘸墨水,手腕微抬,修长的指节捏着细长的毛笔,在宣纸上笔走龙蛇。

  沈老爷子曾在他很小的时候教过他书法,说是一笔一划间写的看似随意,却最是需要用心。

  一气呵成写好了,上面只有四个字,“赶尽杀绝”。

  每个字尽是随性而写,连起来一起看又是锋芒毕露。

  同一天,易科刚一跟洲星接触,洲星就传来生产的医用器械抽检不达标的消息。

  易科迫于压力斩断联系,洲星彻底成为孤岛,这么大一家公司原地破产,数名员工失业,据说还有高管直接跳了楼。

  而沈弋连眼皮都没眨一下,生意场上,又有谁的手是干净的呢?

  晚上,沈弋站在酒店顶楼的落地窗前,浴袍的带子松散系着,露出一片冷白的脖颈。

  摁下打火机,火焰被掌心拢着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