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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节(2 / 2)


  季岑风眼眸里不易察觉地波动了几分,然后便转身朝门外走去。

  今天原来是季如许的六十岁生日,司月自从下了车后就乖乖地跟在季岑风的身边,她轻轻地挽上了男人的臂膀,却又不敢下半分的力气。

  只虚虚地搭着,他只要快走一步,就能把她远远地落在身后。

  就像三年前,他只要说再也不想见司月,司月就再也见不到他。

  整座酒店都被季如许包了下来,季岑风一进门便有一群又一群的人涌上来企图和他聊上几句,司月安静地站在一边,就好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

  季岑风言语寡淡地和那些人说了几句,可他总觉得身边的那个女人好像随时会消失一样,她根本就只有几根手指搭在他的手臂上。

  那甚至不叫搭上,也许只是轻轻地触碰着,好像生怕和自己有过多的接触一般。

  季岑风心里莫名地起了一阵躁意,连带着和前来说话的人都有些失了耐心。

  他手中的香槟很快就见了底,四处游走的服务生便利索地又帮他换上了一杯新的。

  司月明明是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可偏偏季岑风看了哪里都觉得很不快。

  “怎么,带你出来不开心?” 他低头轻睨着司月。

  “没有。” 司月摇摇头,也抬眼看着他。

  她没有在闹脾气更没有在和季岑风赌气。

  “那你为什么哭丧着一张脸?”

  “真的吗?” 司月认真地想了半秒钟,然后扬起了一个笑。

  她嘴唇软软的,透着红润的光。眼里有些很难察觉的猩红,配上这淡淡挽起的一抹笑,竟然让人轻易起了想要揉进怀里的保护欲。

  季岑风倏地皱了眉头,语气不怎么好,“别笑了,很难看。”

  司月一愣,立马又冷了脸。

  可她今天太乖了,逆来顺受。他说什么是什么,什么也不会反抗。

  季岑风手指紧紧捏着杯壁,重重地放在了桌子上。

  司月还是亦步亦趋地跟着季岑风到处见客人,大部分都是司月不认识的客人,所以她只要在一旁安静地待着就好,可是下一秒,司月就看到了一群熟悉的面孔。

  还是上一次慈善晚宴的时候,季岑风带她去见过的,故人。

  他们本来正聚在一起说话,在看到季岑风的瞬间,便转身要朝这边走来。

  司月的手心不自觉地收紧,却在发现自己不小心拉到季岑风的下一秒,又立马恢复正常。

  这是她该受的。

  这是季岑风想看到的。

  司月知道。

  谁料想那个男人忽然冷漠地抽回了胳膊,他目光寡淡地垂在司月的脸上:

  “司月,你真的很扫兴。”

  第22章 纸老虎

  司月想的没错, 只要他想,他就能轻而易举地从自己的身边走开。

  就像现在,他嫌弃她太过扫兴, 甚至连看别人嘲笑她的戏码都觉得索然无味了。

  那群人本来还一副看好戏的模样想要和司月说上几句, 谁知道季岑风直接将那女人丢在了一旁,他们便也对她彻底失了兴趣, 纷纷围到了季岑风的身边。

  司月在原地站了有一会, 她发现季岑风今晚应该是不需要她了。

  女人摸了摸自己有些冰冷的手臂, 慢慢朝露台走去。经过酒水台的时候,司月停下了脚步。

  那里整齐地摆放了很多种不同种类的酒,她不太常喝也不懂,最后拿了一杯很像是季岑风刚刚喝过的那种, 一个人走进了露台。

  露台里三三五五地聚了很多在喝酒聊天的人, 司月一个人隐在夜色的遮蔽下找到了一张落在角落里的沙发。

  那是一张灰色沙发, 因为角落位置的限制, 只能孤零零的, 和司月一样。

  很好的, 她很喜欢的。

  司月慢慢地坐在这一侧无人打扰的角落, 抬手喝了一口酒。

  第一口, 她就重重地呛出了眼泪。

  那酒极烈, 入口便像火球炸裂,灼着司月毫无准备的思绪,然后勾动着整个身体咳了起来。

  她极为克制地压低着自己的咳嗽, 握着酒杯的指尖瞬间苍白。

  一阵痛彻肺腑的咳嗽之后,眼里却已经朦朦胧胧地氲起了水汽。

  司月脑海里不知为何又想起了那天晚上,温时修说她的画稿正是他想要的东西之后,她满脑子的兴奋与快乐。

  她一回到家就不吃不喝地又画了四五个小时, 才拿出了那个最初的版本。

  随后便是和温时修还有其他同事们没日没夜修改、加细设计稿的一个月,即使她每天都会五点下班,但是她也从来不会让自己多休息一分钟。

  因为司月清楚地知道,这是她贫瘠的生命里唯一还属于她自己的东西,她怎么忍心玷污或者怠慢。

  这一个月里,她不是没有听说过那些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