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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梦醒时分(1 / 2)





  「为救某个人,救人的人需要付出代价。」

  这个代价可分为很多种,有时也许是时间、有时也许是体力、有时也许是金钱,更有某些时刻会将自身或是其它的某个人算做其中的一员。

  自身费劲心力企图拯救的人在它人眼中看来也许只是毫无价值的人。

  虽然这么说好像太直白了一些,但当意识成型后谁都或多或少对某个人动过这种想法吧。

  至少我自身是毫不忌讳的可以这么说。

  「话说回来,认为某个人毫无价值这件事如果将某个人转化为群体自己是否还能毫不忌讳的说出先前的结论?」

  我一直对自己保持着这个疑问。

  我能毫不忌讳的说出认为某个人毫无价值,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基于自身或者被我认为毫无价值的这个特定人物在人这个群体中只是微乎其微的极小存在,认为对方毫无价值的最后充其量只是以自身与对方做一个调换。不会对一个群体造成任何的影响。

  不过要深入谈及这个话题我想也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结果,因为这个话题早以被无数的人谈论到数不清的程度。

  总的来说,其实是很残忍的现实。

  虽然不想承认「但自身的幸福总是建立在某个人的不幸上这点是毋庸置疑的。」

  虽然我走过的人生并不算长,但也绝对说不上短,在这并不漫长的人生之中我逐渐的体会到这个残忍的事实。

  也正是因为这样,直到至今我仍对世界抱有着数不清的疑问。

  「我好想知道一切,知道我所不知道的东西,知道之后在去体会这一切。」

  这是我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期望。

  当我将这个对他们说了之后,他们却用不带一丝感情的话语回答我。

  「你不需要那些东西,你只需要保持现在这样,这就算是为了大家好。」

  「一开始我并不明白这句话后代表的意思,只是机械的重复他的结论。」

  然而这种状态当我反复再三审视之后我才领会这根本不能算是活着。

  然后我从那个地方、那些人的身边逃了出来。

  可一离开之后我才意识到,除了那里我根本无处可去。

  「世界虽然看起来很宽广,可却遍地都没有我的容身之处。」

  每当我对世界或周边的人抱有一丝期待之后,没过多久大家都会忘记我的存在。

  仿佛我这个人从一开始就不存在一样。

  每当我对昨天还在交流的人主动交流起时他们总是以一副「你是谁?」仿佛完全不认识我的状态回应我,或者是将我错认为是迷路的孩子送到警察局拜托警察将我送回家。

  然后我自然逃脱不了被带回那个我逃出来的地方。

  看到被带回来的我,那些人虽然一句话都没有说,但他们的表情就像在说「如果你敢在逃走,下次绝对有你苦头吃。」

  我的本能告诫我不能违抗他们,不然此刻一定会被施加暴行。

  不过长期以来的观察之后,我发现这群人并不是那么关注我,唯一要说他们对我的关注点应该只在于「我是否还活着」这件事。

  我本以为他们在那之后会对我严加看管,可事实并不是如此。

  就管理上来说,仿佛比以前更加松散。

  「他们好像在害怕我。」

  我想这并不是我的错觉。

  他们将饭送到房间中给我时从来不会靠近,确认了我在房间的最里面才会小心翼翼的进入房间将饭放到门口然后马上关上大门。

  他们的脸上所表现出来的表情毫无疑问是一种害怕。

  但并不是因为外观或者我的什么言行让人感到的害怕,是比这些表面更加令人感到恐惧的一种深层害怕。

  一定要形容的话,就像是对未知生物的恐惧。

  「为什么要害怕我?」

  我完全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要害怕我。

  我与他们应该是相差无几的人类。

  为什么要对同类的我感到害怕?

  这样的疑问一开始在心里出现,就像起了连锁反应,相关的问题不断的浮现在脑海中。

  但这里根本没有人愿意来解答我的疑问,我与他们之间没有任何的交流,明明是相差无几的生物,但我却感觉自己仿佛与他们是不同的物种。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待了多久,白天与黑夜的来去我只能通过房间中的窗户有所觉察。

  回想最初被带离父母身旁时的大声哭声、不安、急切想回到父母身边的愿望都逐渐被消磨殆尽。

  但在日后我发现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只是当我有所觉察这件事时已经太晚了。

  犹如黄昏前最后一丝的光彩,在短暂的闪耀后伴随着黑夜的来临拉下自己的帷幕。

  日复一日,我对于待在这里逐渐的开始感到习惯。

  事后回想起自己竟然开始习惯这种生活,人的适应性还真是可怕。

  到了吃饭的时间,今天不是平常来给我送饭的人。

  是个穿着医护服装看起来年约二十岁左右的女子。

  她看到我后并没有像其它人一样放下饭立刻逃出房间,而是缓缓的靠近我。

  但她的眼神中毫无疑问与其它来送饭的人一样眼中充满了对我的害怕。

  不过她与其它人不同,敢靠近我恐怕是因为我现在身处的状况让让能稍微安心一下吧。

  我现在正被手、脚铐铐着坐在墙边。

  这个状况从前些天开始就开始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当我从睡梦中清醒,我就已经保持这个模样了。

  我想他们这是为了防止我再次逃跑而加的一种保险吧。

  她一步步小心的靠近我,双眼不断在我身上下游走,仿佛是在确认我的每一个动作,提防着我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举动。

  明明只是一段几米的距离她却给人一种像在跑千里马拉松的感觉。

  在逐步靠近我后,再三确认了我没有任何举动后她蹲下身子将饭放下,然后即刻站起身准备逃出房间。

  我想她应该是这么打算的,可当她站起身的瞬间,脚踩不小心到了医护服装的边角处,然后就这么摔倒在地上。

  比起出声问我的身体先动了起来。

  我我伸出手打算将她扶起来。顺便开口问一下是否有摔伤。

  在我准备将话说出口的瞬间,她的手迅速甩开我的手。

  「别碰我,你这个怪物。」

  她的声音在不算大的铁皮房中回响着。

  她关上大门,然后头也不回的立刻跑了起来。

  那句你没事吧的话语还停留在喉咙处。

  我合上嘴巴将话咽了回去。

  「......以前心中我还想着被他们当做怪物也许只是我自己的错觉,但在亲耳听到后我想我再也无法说出这是我的错觉这种判断了。」

  其实归究起来都是我的心中还有着这种不切实际的期待,假如我一开始就放弃这种不切实际的期待那当这一切迎面而来时我也不会这么失落。

  在没有任何声音的房间中不时传来谁的哭泣声。

  「究竟......是谁的呢?」

  我闭上眼睛只空留哭泣声在房间中回荡。

  也不知过了多久,哭泣声消失了。房间再度恢复到以往的安静。

  在安静的空间中,再度打开大门的声音显的非常不协调。

  房间的大门被打开了。

  刚刚那个女人站在那里。

  她的手上不知道为什么又拿着一份饭。

  她环视了一圈房间后什么也没说将饭放下后走出房间。

  仿佛跟按照程序设定行动的机器人一样。

  刚刚发生在房间中的一切对她来说好像都是未曾发生过的事情一样。

  她感到恐惧的声音,她害怕的神情,还不时浮现在我的脑海中。

  与我这种在意它人感受到笨蛋不同,能将刚刚的一切都当做没发生过一样,它们真是厉害啊。

  我打从心里佩服到。

  虽然我活着的时间绝对谈不上长,但也不是完全毫无觉察身边的人散发出的信号。

  反倒不如说这是年龄不大的我们所唯一能依赖的武器。

  自出生至这个世界上的那一刻起我们就不断接收来自外界的信号,在什么都不明白的情况下,完全没有自觉自己稍有不慎就会惹弄其它人。

  这本来应该被周围人看做是孩童不懂事的一种表现在这个地方完全行不通。

  不如说在这里我以前所熟知的世界的一切在这里都不适用还比较贴切。

  对一个年仅十岁出头一点的孩子,它们似乎一点都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问题。

  相反,觉得它们行为有问题的我在它们看来才是异类吧。

  不过被它们看做是异类这件事我已经充分了解到了。

  自那之后的几天,它们好像是觉察到什么对我的看管变的严格,好像在提防着什么。

  不过仔细回想我好像也没有做了什么需要让它们提防的事情,也许只是一开始对我宽松,现在开始恢复到它们以往对被实验者的方式。

  现在每天的抽血,检查身体早以是待在这里的日常。

  这样的日子一天接着一天,内心的深处逐渐感觉到有某个地方断裂开了。

  回想曾经被刚刚带来这里急切想回到那个家的事情,现在却已经打从心里没有那个想法了。

  那时究竟是感到恐惧还是担心我已经几乎想不起来了。

  此刻我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记忆已经开始出现断层,那些本该留在脑海中的记忆开始有轻微的对接不上的情况。

  本以为只是我的错觉,但却在不久之后得到了它们的解释。

  那应该也是我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与它们处在同一个对等的情况下的对话。

  本该也与往常相同,接受完抽血让我们各自回房间时却只有我一个人被要求留下来。

  然后它们将我带到一个看起来就会让人觉得心情很压抑的房间,没有粉刷的墙壁、房间中只有两张椅子跟为了分隔两张椅子距离的一个桌子。

  将我带入房间后它们就走出了房间,空留我一个人待在这里。

  可过了多久也不见任何人走进房间,只空留我一个人在房间中。

  直到随着一声异常明显的声响一个女人走了进来。

  是从来没见过的人。

  她坐到我的对面。

  他看我一眼后说到:「放轻松,叫你过来,不是什么坏事,不用这么紧张。」

  「那也不可能是什么好事吧。」我在心里想到。

  「你刚刚在心里想我找你来不是坏事,也不可能是好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