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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2 / 2)


  诗词都是小道,□□定国才是大道啊!

  但诗词很有趣~

  没被贬过的郡王或许永远写不出太好的诗词。

  写写风花雪月,饮食男女也可以。

  林玄礼特意沐浴更衣等着他,上课的地方就在他住的宫中,虽然前后和隔壁的宫殿里都住着先帝嫔妃,但给苏舍人带路的女官和两名宫女,足以避嫌。问保母:“我该怎么叫他?东坡居士还是苏舍人?”

  保母:“饱学之士,不妨敬称为苏学士。以身份而论,他是你的老师,应该呼为苏先生。”

  林玄礼正在台阶上嗑瓜子卖呆儿,小手心上能放十几颗瓜子,瓜子皮搁在指尖上,都嗑完丢给童贯捧着的小盆里。刚嗑了几把,就看到一个衣袂飘飘的胖子带着特制的高帽子出现在门口,出现在自己眼前。

  苏轼穿了一件雪白的深衣(礼服),头戴自己设计引领时尚潮流的东坡巾,肩膀上还背了个绣花单肩包。也刚沐浴更衣,擦干头发来上课。他沐浴更衣倒不是出于对郡王的敬意,而是因为爱洗澡~~

  “苏先生。”林玄礼差点伸手跟他握手,伸手的瞬间一抖袖子,拱了拱手:“久仰久仰。”

  苏轼也笑吟吟的还礼:“遂宁郡王。真是少年英姿,又懂得鉴赏诗文。”

  林玄礼当时就飘了:“我最喜欢先生的《水调歌头》,还有那句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话一出口,心里突然咯噔一下,当着正主我可得注意时间线啊!他还能活几十年呢,我特么别吧他以后要写的句子说出来了。

  苏轼当时就得疑惑了:哎我还没写出来呢怎么就被人抄了?

  仔细想想,又啥都想不起来。历史课上背历史年表就背的要死,高考完瞬间失忆,语文课上哪怕记一下诗人生平,也不用背诗人的诗作年月日。

  “赤壁怀古还是明月几时有?”

  林玄礼一怔:“都喜欢。”

  “水调歌头是我得意之作。”苏轼心说你喜欢那句倒霉诗干什么,那是被贬黄州,衣食无着,没有房产田地,朋友都不往来,我苦闷潦倒度日的拙作。后来有朋友给我弄了些地耕种,就不写那些凄凄惨惨的句子了。日子总是能过开心~

  “先生请。”

  进到书房里,林玄礼依旧坐在主位,手撑着凳子跳上自己的主位,背对屏风面朝门的方向,窗子开着,阳光明媚。对面的胖子心情很好,是个意气风发的中年人。

  苏轼把绣花书袋放在桌子上,扫了一眼纸笔墨砚,桌上有一摞书,最上面一本是《梦溪笔谈》“郡王素日读什么书?”

  “《千字文》和《诗经》。这本是梦溪笔谈用来看画的。”

  苏轼倒是会教自己家儿子,但是郡王嘛,学习成绩不要紧,学的再好也不能考科举,所有官员都得精通宋律,可是郡王学的再好也不能当官。索性给他开阔眼界,免得沉溺于声色犬马,大概也符合高娘娘要求的道德教育。

  就开始信马由缰的从拣尽寒枝不肯栖讲起黄州的风土人情和当地特产,又说道赤壁古战场的勘查结果,顺道讲到汉末三分天下,赤壁之战弱弱联合以抗强。说到兴起时,唱了一段赤壁赋里的歌:“桂棹兮兰桨,击空明兮溯流光。渺渺兮予怀,望美人兮天一方。”

  林玄礼越聊越开心,这家伙没拿自己当啥都不懂的小孩,说起话来风趣诙谐,颇有整堂课都不讲课本的历史老师之风,当然自己在捧哏这方面也有技能。当年什么客人没遇见过,那生物学家都能被我聊得滔滔不绝,程序员都能和我聊bug和女人,不管干啥的都能觉得我是他们的知音。

  拍着桌子感慨道:“现在应该有酒有菜,炖点肉。可惜我只有一种特殊的饼款待先生。小翠,你去做。”

  宫女立刻去做酱香饼。

  苏东坡吃完晚饭——不只是饼,还有东廊负责的全皇宫所有人的晚餐。当然饼是最好吃的。

  林玄礼谦逊的拱了拱手说:“是在下的一点拙作。”

  其实一般,全靠御膳房的衬托,御膳房做的啥玩意啊。

  苏东坡差点给他写首诗,他吃到好吃的都喜欢记录一下,传播一下,只是上课的第一天给学生的厨艺写首诗实在是不体面。嗯,憋着出宫再写。给弟弟说。

  “郡王或许可以凭此‘拙作’名扬千古。”

  林玄礼:“哈哈哈”

  苏轼:“哈哈哈哈哈”

  ……

  赵煦听了可爱弟弟对苏轼这位老师的测评:有趣满分,学识满分,见识满分,干净程度满分。

  又听说苏轼曾经和程颐结怨,心下就暗暗抱有期待。

  结果程颐讲的全是圣人语录,圣君的行为,对唐太宗都有点道德批判。

  苏轼讲的是《宋律》和各种他亲自判过的实际案例,一开口就又是百姓迫于生活无奈为盗,结果盗贼死罪,窝藏者也是死罪。百姓为什么缺衣少食、难以为生呢?这就要说到土地兼并、课税等诸多问题。

  赵煦:说好的风土人情呢?

  第15章 这是郡王干政

  时光飞逝,转眼过去一年。

  元祐二年末,并不太平,打了一场战争,活捉了青宜结鬼章,打算献俘与崇政殿。

  保母简介道:“角厮啰边陲小地,世受大宋扶持,用以抗衡西夏,这厮不知感恩,反而因为西夏一点小小的恩惠反戈一击,袭杀了边将景思立,咱们大宋因此不能插足河湟。这二贼酋万死不足以谢罪。前前后后打了一年多呢,总算是赢了。”

  林玄礼的记忆中隐约有角厮啰这么个小国家,也有听说在打仗,原来是因为这个事。匆忙丢下抄到一半的琴谱,抄起一把小蜜橘塞进袖子里,奔向太皇太后的寝宫,知道六哥生了病停课调养。

  先去给高娘娘问安,然后去官家的寝室,毫不犹豫的钻进帷帐中,跪在床边蹬靴子:“六哥六哥,杀了鬼章!”

  赵煦正裹在被子里,靠着床头凝神静思:“咳咳,佶儿,你别着急。何必行此大礼,坐下说话。”

  林玄礼笑嘻嘻的蹬掉靴子,把帽子往侍女怀里一扔,盘腿坐在他正对面:“六哥,青那个啥鬼章实在是忘恩负义,你想杀了他吧?我觉得他应该死一死,警告其他人。”

  赵煦往后一靠,微微垂下眼眸,轻柔的叹气:“你不应该说这些话。”

  林玄礼心里咯噔一声,心说不是吧,本宝宝还未满七岁,你不要怀疑我的纯洁性,总不能算我这是郡王干政吧。迷惑的挠挠头:“哦,哦,是啊,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