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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节(2 / 2)


  亲眼见证过徐翘打针看病时的娇贵,他实在很难想象,初逢如此变故,她会像没事人一样轻松。

  而且据他们调查,郁金和埃利奥是白手起家,虽然如今事业有成,却并非花销特别奢侈的人。他们的房子放到北城,大概只是普通中产人家的水准,可想而知,吃穿用度也不可能高到哪去。徐翘当初可是哪怕借钱都要住几千块钱一晚酒店的人,竟然能那么快适应由奢入俭的生活?

  高瑞隐隐觉得事出反常必有妖。

  直到一礼拜后,金禄珠宝进入破产程序的消息传开,金禄基层员工到公司打砸闹事的新闻报道闹得沸沸扬扬,可当天徐翘依旧好端端去了工作室,甚至下车时还跟郁金有说有笑,高瑞就更坐不住了。

  人逢伤心事,不怕你嚎啕哭喊,就怕你若无其事。

  这心里头憋久了,都是会反弹的。

  果真第二天,米兰那边说今天徐翘没去店里,不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得到消息的时候,高瑞刚从集团会客室出来。

  梦之岛项目计划取消后,程浪着手整顿兰臣百货,其中一个动作就是革新品牌。最近一阵子,他代表程浪接待了几家有意入驻兰臣的本土品牌方。

  回到六十二楼办公室时,他跟程浪匆匆汇报了几句品牌方的意思,或许是讲话语速实在太快了,程浪听到一半打了个手势:“有更重要的事就说。”

  “徐小姐今天没去店里,”高瑞不带顿地脱口而出,“她在米兰没有别的去处,会不会……”

  程浪放下手边的会议资料,皱起眉头沉出一口气:“打个电话。”

  高瑞拿座机摁下免提键,拨通徐翘上次打来的那个号码,快响满了才听到没睡醒似的一声:“喂……”

  “徐小姐?”

  那头静默片刻,清清嗓子哑声道:“哦,是。”

  程浪眉头皱得更深,拿起听筒:“生病了?”

  徐翘的呼吸有些粗重,说话像从嗓子缝里一字字挤出来:“只是没睡醒,我这儿才早上八点多,你别吵我……”

  “你现在一个人?”程浪不在这节骨眼跟她争论,“没人带你看医生?”

  “我用不着看医……”徐翘提高声咕哝,尴尬破音,剩下的话飘得有点虚,“我不想去医院……”

  程浪沉默下来。

  徐翘上次在他面前强烈抗议去医院,他以为她只是在闹脾气,故意跟他唱反调,后来听说她生母的事,才隐约有了别的猜测。

  她生母离世前病程不短,应该在医院住了不少日子。她那会儿还小,可能一来二去对医院落了什么阴影。

  程浪说:“你先告诉我,你现在有什么症状。”

  徐翘不说话。

  “如果你不说,原本只要吃药就能好的病,就得打针、住院、手术……”

  “你再咒下去我都要进太平间了……”徐翘的声音听起来快哭了。

  “那就跟我说。”

  “就喉咙疼,没什么力气,感觉有点困,还有点冷。”

  “应该是发烧了,手边有没有耳温枪?”

  “没,我不想动。”

  “那我请医生过来,万一需要打退烧针,你好好配合。”

  “你这人怎么使诈啊,不是说吃药就能好吗?我不打针,你别想从我嘴里套出地址!”徐翘急急说完,像生怕自己生病了智商斗不过他,会说漏嘴地址,赶紧挂断了电话。

  程浪当然无所谓她说不说地址,只是被她这动不动撂电话的习惯搅得有点头疼,揉着太阳穴让高瑞去联系郁金照顾她。

  高瑞临要拨电话一顿:“小程总,我看徐小姐那两位朋友也是大忙人,根本没法好好照顾她,而且徐小姐跟他们的交情可能不算太深,所以遇事才这么憋着……我的意思是,徐小姐撑了这么些天,一下子病倒,估计这场不会轻松,要不您去趟米兰,趁此机会把她接回来?您这鞭长莫及的,总不能天天让人盯着那边,一有动静就这么折腾啊。”

  程浪觑着他不说话。

  那眼神大概是在讲“你在开玩笑吗”。

  “哦,那咱们不接徐小姐,”高瑞拿起手边平板,拉出一栏工作计划,“您看,意大利有好几家新兴品牌都在兰臣的革新计划里,您要不要百忙之中抽空去实地考察看看?”

  ——

  徐翘从鬼压床一般沉重压抑的睡梦里醒来时,看见郁金端着一杯水坐在床边:“翘,醒醒,你发烧了,起来吃颗退烧药。”

  徐翘睡过一觉后感觉更加头重脚轻,迟钝地躺着没动,迷糊道:“你怎么回来了?”

  “有人联系我,说你生病了。”郁金把药塞进她嘴里。

  徐翘支着手肘坐起来,就着水把药吞咽下去:“程浪?”

  “对方没报姓名。”郁金翻个白眼,“翘,我们是不是朋友?我就在你身边,却得从一个五千英里之外的人那里听说你生病的消息,早上我和埃利奥问你是不是不舒服,你还说只是想睡个懒觉……”

  徐翘这会儿的注意力完全没放在郁金的话上,只顾着碎碎唾弃:“狗男人!”

  “嗯?”

  徐翘低哼一声:“我根本没说我在你这里,他肯定走歪门邪道查我了!不要脸!”

  郁金像是被她这回光返照般的十足中气怔了怔:“那个人是你男朋友吗?”

  “怎么可能!”她摇头,心里想着“他配吗”,脸上摆了副“这哪儿跟哪儿啊”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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