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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节(1 / 2)





  阿宝高兴了,享受着制高点的广阔视野,扭着小脑袋东看西看。

  颜谧没忍住睨了何语一眼——小小年纪就这么爱居高临下,真不知道是像了谁!

  “哇,好帅的车!”登高望远,阿宝第一时间发现了停车场里最骚包的那辆车,紧接着察觉到自己的人形座驾径直朝着那辆车移动,他睁大了眼睛,看着仿佛在迎接他们,缓缓向上展开的蝶翼车门。

  “这是你的车哦?”他转头看向何语,大眼睛中满是惊叹。

  “宝宝喜欢吗?喜欢送给你。”何语笑道。

  阿宝眼睛亮了亮,接着摇头,“喜欢,但是妈妈说不能随便收别人的东西。”

  “我可不是别人,”何语语气柔和,“不过你还太小了,这个不适合你。回头爸……我给你买别的好东西。阿宝喜欢什么?”

  颜谧抿着唇看着这父子俩,目光掠过何语肩臂上紧绷的肌肉。面上完全看不出,但是他果然还是紧张的,兜着阿宝小屁股的那条胳膊整个都是僵硬的,抱得小心翼翼,如获珍宝。

  “阿宝喜欢乐高,”颜谧忍不住骄傲,“我们可厉害了,每次幼儿园比赛都是冠军。”

  “幼儿园不算什么,等我再长大一点,就可以去参加乐高机器人比赛了!”阿宝一点也不谦虚,神气的小模样,也不知道是像了谁。

  何语接收到颜谧的眼神,禁不住笑着蹭了蹭儿子肉嘟嘟的脸颊,“好!到时候我们一家一起去看宝宝比赛。”

  不远处,颜父颜母起先是被大伯母阻住,可是后来,看着这本该是一家三口的两大一小,这画面说不出的美好温馨,他们默默地立在一旁,神色复杂。

  “天性啊,是挡不住的。”大伯母状似自言自语地感叹,声音却不大不小,正够颜父颜母听见,“真的是为了孩子好,能眼睁睁看着骨肉分离?”

  “你懂什么。”颜母咕哝。

  流言伤人,尤其是在这样小小的县城里。她是绝对不会允许女儿背上未婚生子的名声,也不会坐实阿宝的身世,让他被诟病,被指指戳戳的。

  大伯母“嗤”了一声,没再说什么。走着瞧呗。

  跑车虽酷炫,但不适合拖家带口。何语把钥匙丢给大伯母的随从,让人把车开回去,自己抱着阿宝,坐上了提前安排好的保姆车。

  车内宽敞,阿宝还是第一次坐这样的车,乌溜溜的眼睛好奇地东看西看,不时提问。

  小孩子的问题千奇百怪,阿宝的想法又格外的新奇,颜父颜母经常被他问得招架不住。然而不管什么奇怪的问题,何语却总能对答如流,答题的角度还跟阿宝的想法风格差不多,如出一辙的天马行空。

  于是回家的这一路的时间,何语迅速成了阿宝新晋的至交好友。

  大伯母在心里拼命鼓掌叫好。

  颜父颜母有些无力。

  颜谧看着相处越来越融洽和谐的这一大一小两个男人,看得移不开眼。

  小孩子的世界瞬息万变,在车里还叽叽喳喳精神盎然,下车时便直打呵欠。何语抱着他上楼,就这短短一会儿功夫,他的小脑袋靠在他肩头上,已然睡着了。

  颜父颜母根本不想放姓何的进屋,然而一个拦不住,第一次登门就是硬闯,另一个还抱着阿宝。只能捏着鼻子让两人进门。

  颜谧推开阿宝房间的门。这原本是她和颜宁的房间,还保留着她们睡过的高低床。以前,颜宁睡上铺,她睡下铺。

  现在上铺空着,下铺围了一圈护栏,成为阿宝的小床。

  何语把阿宝放在床上,动作带着不熟练的笨拙,小心翼翼地脱掉他的外衣。脱完衣服,他将他以侧躺的姿势放平,生怕压到后脑的肿块。

  看着颜谧轻手轻脚给他盖被子,他英挺的剑眉蹙得紧紧的,“他还这么小,就一个人睡?”

  “爸妈说男孩子要早些锻炼独立能力。”颜谧掖好被角,俯身亲了亲儿子柔嫩的脸蛋,然后细细检查后脑的包。

  越看越心疼,她沉着脸,“我跟队里请假,明早我要去阿宝学校,找王世哲的家长聊聊。”

  “聊聊”二字咬在牙间,透着腾腾的杀气。

  再一再二,简直欺人太甚!!

  何语点点头,“肯定是要聊聊的。”

  这个“聊聊”听起来漫不经心,蕴含的杀气却更浓。

  外间,大伯母端坐在沙发上,闲适得仿佛在自己家里一样。颜母不情不愿地给她泡了杯茶,见颜谧和何语出来,也没什么好脸色。

  “伯母,伯父,关于颜宁的事情,正好趁这个机会,一并将我们查清的实情告知你们。”

  何语开门见山,毫不拖泥带水,将从裴玉珠案引发的一切,包括从许瑾舟那里得知的当年的前情,原原本本地讲述给了颜父颜母。

  他本就是文字言辞的高手,复杂的案情被他讲得精炼易懂,却在重重转折中透着股步步惊心,而且不吝描述颜谧在工作中的辛劳与付出。

  他知道颜谧一定不会向父母抱怨工作辛苦,但这些天他跟着她奔忙,陪着她加班到深夜,他实在心疼她,更不忿她在辛劳之余,还要再受父母的苛责。

  她承受的太多了。够多了,必须到此为止。

  颜父颜母听完都呆若木鸡。

  “不……不可能吧,”颜母捂着嘴巴,泪水潸然而下,“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我的宁宁啊……”

  颜父紧握着拳头,眼圈发红,“就这样?就因为宁宁听见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那女人就杀了她?”

  “在裴玉珠看来,她当时不明白那句话的含义,不代表以后就永远不会明白。犯了罪行的人,杯弓蛇影,心虚到过敏的地步,”颜谧低低道,“为了维护和丈夫的幸福生活,她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疯子……这个疯婆子!这么死了太便宜她了!”颜母捂着脸失声大哭,“宁宁啊……我可怜的宁宁……”

  颜谧抱住母亲,也不住地落泪,“我知道……妈妈,太不公平了……”

  颜父抹着眼角,半晌,站起身来,“我去抽根烟。”

  大伯母赶紧踢了踢何语的脚后跟。何语看着抽泣的颜谧,面露犹豫,大伯母又给他使了个“这儿有我”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