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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都哪跟哪嘛!而且怎么就突然来了个不得不呢?

  过了啊,没有这么给自己揽事的,向荣摆摆手,忽然又像卡壳了似的一顿,哎不对啊,你干嘛突然说英文?

  说法语也可以啊,周少川漫不经心地耸了下肩,但你听得懂么?

  行吧,看来他也知道自己那混乱的逻辑很难用中文来表述清楚了!无奈地笑叹出一口气,向荣觉得自己多半还是被气笑的!

  伸出指头敲着桌面,他敛容正色地看着周少川:你要这么说,咱们就得掰扯一下整件事了,你说是因你而起,可我觉得还该算是我自找的!第一,你没喊我去帮忙,是我自己跑过去的;第二,你那打得正来情绪呢,是我非得从后头抱住你,而且明知道你有那个不能让人靠近的习惯,我还非上赶子这么干。所以认真说,这事跟你关系不大,最多你也就只有一小部分责任而已。

  那我就尽那一小部分的责任,周少川气定神闲地回望着他,再说也没太多事可干,无非扶你走两步路。你想想看,如果回家住,万一在卫生间里摔了,向欣能去救你么,她方便救你么?

  我还可以回宿舍住!向荣一字一顿地强调说,一面头疼似的捏了捏眉心,室友们都可以搭把手,背我上下楼他们也能做得到,这点兄弟情谊,我自信还是有的。

  那不还得麻烦别人?周少川带笑不笑地扬了下眉毛,你是算不过来账吧麻烦三个合适,还是只麻烦我一个合适?

  这回的逻辑倒是无懈可击了!

  向荣极尽心累地叹出一口气,心想倒也不是找不着能反驳他的说辞周少川和兄弟们当然是不一样的,麻烦起来也是亲疏有别的,只是这话到底不算太好听,他也不想在对方一片好心打算强行照料他的节骨眼上,表达出这种近乎于伤人的意思。

  彼此都沉默下来了,向荣借着好容易冷场的功夫迅速琢磨了一通,感觉为这点破事争个没完没了也是相当墨迹,既然人家房都订了,菜也叫了,虽说先斩后奏有失公允吧,但自己还能真的为此拂袖而去吗?

  别说他现在没这份能耐了,就是腿脚尚利索的时候,也决计干不出这种当面让人下不来台的事。

  横竖已经麻烦了人家很多次,索性踏踏实实一客不烦二主得了,等到腿伤彻底好了,再想办法还掉这份人情,总之,他不会白占对方这个便宜!

  行吧,沉吟良久,向荣痛快地一点头,那就先这么着吧,回头我好好请你吃顿饭,吃什么你随便挑,只要只要不是卤煮就行。

  扯了半天的皮,目的总算是达到了,周少川略显得意地牵起一边嘴角,可听到最后一句,神情登时又变得扭捏古怪起来:咳,那个、以后别再跟我提我、我吃不惯那东西。

  向荣倏地抬眸看向他,一瞬间就明白了,周少川这是已然知道卤煮的真相了,他不禁有点好笑:是么?怎么那么突然,上回不还吃得挺香的么?

  周少川眯眼打量着他,眼神不吝传达出他正在看一个十足没安好心的家伙:你明知道我不知道,还故意不提醒我知道,这么多天过去了,你难道就不会为此感到良心不安吗?

  听着这串知道不知道的绕口令,向荣越发想笑了,摆摆手,他解释说,我当时真是好意,看你吃得那么香,不忍心多嘴而已,再说了实践出真知,事实证明你并不排斥那类食物,所以理论上说,只要克服了心理障碍,你以后还是可以安心享用这类美食的。

  说得倒好听,周少川露出一脸怀疑,更加认定他这是在不遗余力地为自己的不仗义行为进行狡辩!

  好啊,那等你好了咱们再去试试看,但这回不能我一个人吃了,请客的人也得跟我一起分享,我相信你也一定能克服心理障碍,顺利品尝到美食的滋味,周少川满眼揶揄地看着他,顺势还挑衅似的拍了一下掌,ok,就这么说定了!

  向荣:

  无言以对地眨了眨眼,他好像忽然就意识到了什么叫作茧自缚,同时,还隐隐生出了一点不祥的预感接下来和这位周少爷一同居住在2612房的日子,恐怕不会那么好过了吧

  第16章 流言

  好不好过,大概也只能这么将就着过,好在第一顿饭吃得还算相安无事,水足饭饱,周少川打电话叫服务员把残羹杯碗都收拾走了,又顺手打开一扇窗来透气,再散过一根烟后,他把向荣扶到了客厅的长沙发上。

  拿起两个靠垫摞在沙发一角,他示意向荣躺下,把那只受伤的腿垫高一点:医生说你现在不适合久坐,要尽量多躺着,腿还要抬高了放等会儿我要出去一下,趁我还没走,现在可以再陪你去趟卫生间。

  瞥着那两个堆在一起的沙发靠垫,向荣感觉自己对这份突如其来的事无巨细有点不太适应,摆摆手,他指了一下距客厅咫尺之遥的那个小卫生间:厕所离我也就二十米远,爬都能爬过去了,您大可放心出门,而且我保证,绝对不会栽倒在马桶里。

  这个我不担心,周少川对这种大大咧咧的态度明显不怎么满意,睨着他,从牙缝里凉凉地挤出一句,反正马桶里也塞不下那么大一个你。

  撂下挤兑人的言语,又从兜里掏出一张房卡放在桌上,周少川这才真的开门走出去了,听着电梯上上下下的动静,向荣终于轻轻吁出一口气,冷面杀手总算是滚犊子了!然而接下来好像又没什么事可干了,从包里翻出一本《建筑空间结合论》,他有一搭没一搭地看了一个多小时,直看得上下眼皮开始打架,然后在不知不觉间,慢慢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竟然已是晚上六点多了,好久没睡过这样悠长缠绵的下午觉,睁开眼的第一反应,居然是有点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屋子里显得有些暗,全部的光源都来自于窗外头,悠悠抻过一记懒腰,向荣方才恍惚地记起中午发生过的事,晓得自己眼下是在学校酒店的客房里。

  睡着的时候尚且不大觉得,这会儿甫一清醒,断骨处的隐痛又开始拼了老命地刷起存在感,向荣忍了不到一分钟就忍不下去了,从包里摸索出止疼片,刚想坐起身去吧台拿瓶水,谁知才一扭脸,就看见茶几上放着一瓶没打开过的矿泉水,位置恰好就在他一抬手能够着的地方,而旁边还立着一个已经喝光了、尚未来得及扔掉的空瓶子。

  拧开瓶盖灌了几口水,顺便将止疼药送服下去,那玩意就好像是安慰剂一样,才刚咽下肚,已让他觉得疼痛感有所舒缓,借着这一阵清明,他忽然意识到了一件事周少川应该是回来过的,所以那瓶矿泉水才会出现在那么趁手的位置,至于那只空瓶子,也并不是一件忘记丢掉的垃圾,而是专门留下来,为怕他上厕所不方便才特意准备的。

  这么想着,向荣几乎难以置信地扶了一回额,跟着下意识赶紧去摸之前睡着时枕过的那个垫子万幸没有湿,依然还是干爽的,足见他熟睡时不曾流过口水,应该也不会有什么额外的窘态会被那位悄悄进门,打枪的不要的周少川同学捕捉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