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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凡总不以为耻,反而挺骄傲,乐呵地自得:她送了,也省得我再掏钱帮你另外买一双,谁送都没区别,咱们工作室一家亲。反正你之后记得找个机会回礼就行了,这鞋有点小贵,过些天你可以给她买一个包,找个值钱的新款,要不就送首饰什么的,都行。

  再说吧,现在不急。明舒转身走到桌边,从包里拿出一对耳环戴上,心里知道确实该这么做,不太想顺着这些,有些心不在焉的。

  一会儿,似是察觉到这其中的潜在问题,她回头直白地问:你俩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凡楚玉没太懂,反问:啥好了?

  明舒抬抬眼,你说呢?

  这就叫好啊?凡楚玉忍俊不禁,不是一直都这样吗,我对她就没变过,打从一开始就这态度。人家可是带资入驻,可不得特殊一点,反而是你,怎么突然就这样了,古里古怪的。

  明舒问:我哪样?

  凡楚玉是个不见外的性格,开门见山就说:你觉得你能是哪样,少装糊涂。

  明舒不理解地看过去。

  她得罪你了还是咋了,你干嘛对人家那么冷淡?凡楚玉直截了当地问,别说你没有,也别狡辩。我跟你讲,不止我觉得你俩有事,连店里其他人也是这么想的,前两天还有人问我了,好奇你和宁知是吵架了还是如何,不然你怎么成天那个态度,搞得谁欠了你几百万一样。说吧,咋回事,闹矛盾了还是宁知个人的原因,还是庄启年那边找茬了?

  过去的一个多星期里,双方对待彼此的转变确实太大,全店都有目共睹,只是大家明面上都当做无事发生,谁也不敢当面问明舒,只能私下里向凡楚玉透透声儿,怕是出了什么事。

  凡楚玉经验老道,对明舒十足了解,知晓个中缘由肯定不简单,否则明舒不会那样做。

  明舒这人就是天生的温和脾气,用当下流行的话来讲就是佛系,很少与人为难,这么多年也没见得跟谁合不来。

  这一次对宁知一个外来金主如此反常,铁定是事出有因,而根据双方的做法来看,既没有摆到明面上掰扯,又没有闹大,那多半是私人方面的原因。

  凡楚玉故意将宁知拉来,让帮着选礼服,一方面是试探,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缓和二人的僵局,并趁机搞清楚到底怎么了。

  无意窥视什么,只是探个底,怕真的闹崩了不好收场。

  然而明舒还是不松口,不承认,面不改色地回道:都没有,庄总最近没找我,没事。

  才怪,凡楚玉接道,我看你就是糊弄我。

  明舒否认:没有。

  真不说?凡楚玉挨近些,挑了下眉,我俩什么关系,你还要藏着掖着的,多少年朋友了,还信不过我?

  没到那程度,明舒说,真的没什么。

  那点子事讲不出口,太难为情了点,她们在训练的间隙接吻了,还是明舒被压在身下,整个过程又那么荒唐,说了反而会致使局面更加混乱。

  总之,没必要告诉第三个人,不然更说不清楚。

  凡楚玉愈发好奇,以审视的目光打量明舒。

  是不是宁知欺负你了?

  明舒又摸出口红对着镜子补妆,不是,别瞎想,什么都发生,我跟她一点事都没有。

  凡楚玉说:那就是你欺负她了。

  明舒:没有。

  不是她咋那样?凡楚玉说,俨然一丁点都不相信,直觉她这是在扯谎,还颇为感慨地啧啧两声,可把人家委屈得像个小媳妇儿似的。

  差点把口红涂歪,明舒手上的动作一滞。

  不要乱说。

  凡总不以为意,本来只是开个玩笑,可看到明舒是这个反应,倒有些当真了。心知那点问题应该不会影响双方的合作,凡楚玉拍拍明舒的肩头,也不再刨根问底了,半是认真地说:别跟一小孩儿计较,看开点。

  明舒不争辩,嗯声。

  在上楼换礼服的空档时间里,楼下已经嗨上了。

  老曹和田卫源架着相机满场跑,几位模特围着宁知摆拍,小蒋那些个有活力姑娘也在找角度自拍,逢人就凑上去合影。

  女孩子总是要外放一点,很快就能打成一片,一群人甭管熟不熟都享受这场活动。

  俩老板半个小时后才下去,施施然入场。

  此时老曹已然喝了几杯,乐颠颠有些找不着北了。一瞧见明舒和凡楚玉下来,他就开始人来疯了,丢脸地大声嚷嚷:诸位,你们老大来了!

  明舒本就不打算中断员工们玩乐,结果被老曹这么一搅和,还没走下楼梯就被小蒋曾秘书她们围堵在中间,硬生生被带到大厅中间。

  她被迫做了一个开场致辞,走过场地讲了两三分钟,大意是辛苦全体员工,接下来的一年希望大家再接再厉,最后再给大家发红包,寓意讨个吉利。

  红包里都是同样的数,所有人一律五百,不分职位或入职年份的久远。

  钱不多,但心意是实打实的看得见,如此开场便很是受用,连那些平日里见到明舒就发怵的人都挺捧场。

  致辞结束,明舒下去,找了个偏角落的地方坐着。

  余后半天都是凡楚玉在负责,领着大伙儿撒开了玩。

  凡总新意多,花招层出不穷,一会儿游戏,一会儿玩牌,晚些时候又带着大家往后院里钻,非要去泳池边上散散热。

  由于没带泳衣,多数人都穿着礼服,敢下水的不多。

  凡楚玉把自家外甥女也带来了,就是上个月送明舒手工芝麻糖那个果儿。

  这一家子简直是一脉相承的德行,果儿才十六七岁,但已然比她小姨更疯了。小姑娘满场乱跑,除了不能喝酒,不论是游戏还是打牌,甚至是直直往池子里跳,一样都没再怕的。她游得还不错,栽水里了还能臭美地摆动作,像鱼儿一般窜来窜去。

  老曹喜欢小姑娘,突然就冲明舒说了句:果儿跟宁知挺像的,有没有?

  明舒不解,没看出来哪儿像了。

  有吗?

  老曹说:青春洋溢,有冲劲儿,性格也讨喜。

  瞅着远处高冷不言笑的人,明舒说:没觉得。

  老曹:哪条不符合?

  明舒:性格讨喜。

  怎么就不是了?老曹也看向宁知,有谁跟她合不来吗?

  明舒想了想,摇头,没有。

  那不就得了。老曹摸出一包烟,抽一支递过去,要吗?

  明舒接着了,没抽,夹在指间。

  许是感觉到周围有人在看自己,宁知抬头朝向这边,一眼就捕捉到明舒的眸光。

  明舒一瞬间就收回视线,不与某人对视。她把玩着烟,没心情碰那玩意儿,亦不想身上沾上味,一会儿还是把烟还给老曹,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