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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见欢 第二十四章 东窗事发?(2 / 2)


他那从来泰山崩顶面不改色的主子,此时正静静坐在早已凉掉的水里,眸光定在一处,像是在回忆某些年代久远的往事,想得那么出神,那么沉迷,似是忘了周遭的一切。

“主子?”裴宝大着胆子轻唤。

裴夜略一抬眸,并不理会,只轻声一叹:“我还以为……可惜,不是。”说罢,突然起身,从浴桶里站起来,大步跨出,捞起旁边衣架上的薄衫,直接罩在**的身上,出门径直去了。

“不是叫我回来侍候吗?”裴宝看得目瞪口呆,半晌没回过神来,今晚可真反常啊,到底是出什么事了?

急急收拾好浴桶布巾等等物事,并将浴室清扫干净,裴宝又赶回了方才的庭院,一进寝室,床榻上被褥还是他方才铺好的模样,再望向窗外,居然看见剑光挥舞,树叶纷飞,那练剑之人,不是他那将军主子,却又是谁?

裴宝三步两步赶过去,只见裴夜身着一件薄衫,长发随意挽成个发髻,手持一柄精光耀目的长剑,手腕抖动,挽起一朵又一朵的剑花,忽而轻盈,似蛟龙临渊照水,忽而迅捷,如猛虎御风出山,那原本湿透的衣衫早被他勃发蒸腾的内息烤了个干爽。

但见他左削右劈,剑走偏锋,起初只是随意挥洒,到后来却是将剑作刀,越舞越快,愈使愈重,全是威猛刚劲的招式,不看其人,只观其招,便可看出舞剑者沉郁难抒的心境。

“将军这是怎么了?”他悄然过去,在圈外站定,朝一旁观战的七星卫低问。

众人皆是默然不答,只性格相对随和的开阳给他回了一个耸肩的动作,意思是你都不知道,我们又如何得知?

裴宝皱眉想了一会儿,突然咬牙:“易小五,这个臭小子,是他,一定是他惹将军不高兴了……”

易倾南此时刚回寝室,听着此起彼伏轻重不均的鼾声,蹑手蹑脚走到床边,还没有下一步动作,就冷不防打了个喷嚏。

是着凉了,还是有人在背后骂自己啊?

她偏头朝通铺上黄芩的方向瞟了一眼,黑乎乎的很是沉静,应该是睡着了,当下也没在意,随意擦了擦身子,套上身干净衣服,又将那瓷瓶取出来,给自己颈项上的伤口抹了点,肚子还饿着,但人已经累极,几乎是倒床就睡了。

易倾南回来得晚,也没睡一会,天就蒙蒙亮了,听得伙伴们开始悉悉索索穿衣穿鞋,她揉了下惺忪的眼,慢吞吞爬起来,穿戴洗漱,再迷迷糊糊跟着伙伴们去吃早饭。

尽管昨天一整天都没怎么吃东西,但她坐在饭桌前,看着那热腾腾的馒头和稀粥,竟没什么胃口,只是觉得整个人都特别困,特别累,浑身乏力,除了想好好睡一觉,对什么事都提不起兴趣来。

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易倾南拿起个馒头,小口吃着,边吃边是低头喝粥,旁边江玉涵看出不对来了,手肘轻撞她一下:“小五,你不舒服啊?”

“啊?”易倾南抬头,脑子里有点晕,勉强对他笑一下,“没,我就是昨晚睡得不好。”

昨晚临出门的时候,她是跟大家悄悄打了个招呼,说是出去找点东西吃,后来众人等了一阵没等回来人,也就各自先睡了,早上见她面色不太好,都猜想是她出师未捷,空手而归,因为这个不高兴呢,所以都知趣没去询问她昨夜的行踪。

这会儿见她连东西都吃不下,都纷纷留了神,王福贵却是个大嘴巴,哈哈笑道:“小五,你昨晚是不是吃太多了,一顿管三顿啊?”

易倾南瞪他一眼,又埋头下去喝粥,却没见那边门口,周许氏面色微白,投来一瞥,嘴巴张了张,又咬咬牙,转身而去。

少年们吃过早饭,就开始上工了。

今日新人们的任务是清扫院子,这在古代做清洁工作有一点不好,就是缺乏必要的工具,就拿这冲洗地面来说吧,要是换做现代,那肯定是拖着长长的水管,直接连通水龙头,用那种高压水枪来冲洗,又省力又快捷,而在这里却是老老实实,一桶一桶去打水,一桶一桶人力冲刷。

要是以往,来回奔走打水也没什么,别看她身板小,力气可大着呢,而且精神抖擞,体力充沛,干起活来并不比王福贵和常宽差,只不过有时候是她偷懒来着,所以成绩会相对差一点。

可今天就不同了,明显觉得腰酸腿软,困乏无力,一点打不起精神来,还有啊,胸部又开始胀痛起来了。

她这是怎么了?

难道真像裴宝说的,生什么病了?

临近午时,眼见半天的劳作就要收工,忽然脚步声纷沓而至,东头气势汹汹过来一大群人,为首的正是大管家郑直,他身后还跟着几名管事,以及数名身着蓝衣的二等家丁,直冲着正在劳动的新人们走过来。

少年们起初还以为跟往常一样,只是领导例行巡视,也没在意,该干嘛干嘛,却听得一声冷喝:“大家都停下,站好,听大管家问话!”

出声的不是三等家丁的管事周林,而是站他旁边的二等家丁管事,窦庆云。

易倾南正觉得累,便顺势住了手,与伙伴们一起排队站好,目光不经意望过去,却见周林眉头紧锁,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而窦庆云也是神情古怪,接连看她好几眼,似是颇为无奈。

这是做什么,来逮干活偷懒的家丁?

可她刚刚极力坚持着,并没有流露半分啊!

正觉疑惑,就听得郑直环顾下四周,清了清嗓子,沉声开口:“我裴府家训中第十九条,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们可记得?”

少年们不明所以,齐声回答:“记得!”

“那好,大家便反思一下,自己最近可有做过错事,于心有愧,我这里给你个机会,自行站出来,好好承认罢!倘若一心隐瞒,企图蒙混过关,哼哼――”郑直冷笑两声,眯起眼道,“可别怪我手下无情,对你不客气了!”

易倾南听得心里咯噔一下,他这话什么意思啊,难道,是在影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