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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与曾经的你(2 / 2)


有一瞬间,瓦尔托对他的这种生活方式感到了一种难以如意的感觉……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离开了政务室。







之后的一段时间里,法尔萨斯一直保持着表面上的平静。



瓦尔托觉得这是段幸福的日子。至少密菈莉丝过得十分平和,无忧无虑。他没想到仅仅生活方式不同,就能带来如此不同的每一天。就连会有这种想法,也是他正沉浸在温水般的日常中的一种证据吧。



虽然一直没能搞明白遗迹里发现的那种石鸟究竟散布了什么,但反正没有危害,就先这样处理了。奥斯卡带来的石鸟的本体被封印了,但缇娜夏制作的小一号的复制品在宫廷里颇有人气,现在大约共有五只在城堡内飞来飞去。



而神秘的死亡事件也在缇娜夏张开结界后暂停了。



只有一次,在一座小镇上原本应该张开的结界却原因不明地消失了。



缇娜夏非常重视这个情况,亲自进行了调查,瓦尔托也在那个小镇打听了一番,但只有几个证言说结界消失那天的午夜前后看到「几名陌生男子带着一个看起来不太舒服的少女」。但后来也没有发生更大的损失,这件事就以结界的重新建立告终。从那时起,又平安无事地过去了几天。



这天是个晴朗的日子。



瓦尔托从城堡的回廊来到训练场上,王和王妃正在那里练剑。



传来一阵响亮的金属声。缇娜夏汗水浸湿了身体,正挥舞手中剑。王接下了她的攻击,喘了口气说道。



「不要让疲劳影响到你的速度。如果会被它影响,那从一开始就要掌握好缓急。」



「我正在,努力。」



缇娜夏这么说着,再度挥剑。但她的攻击被干脆地弹开。缇娜夏的身体微微摇晃了一下。



「危险。」



奥斯卡抓住差点摔倒的她的左手。他顺势把妻子的身体拉过来靠在自己身上,拍了拍她的背。



「差不多就到这儿吧。再继续下去你就要倒下了。」



「我体力不太好……谢谢。」



王妃浑身是汗,靠在丈夫胸前喘着气。俯视着她的奥斯卡先发现了瓦尔托。



「怎么了?你找谁?」



「我找缇娜夏大人。有个商队带着作为使魔的魔兽来了城都,他们正在申请入城的审查。」



未经许可魔族或者魔兽都无法进入城都。如果一定要进来,就必须申请。而只有缇娜夏本人或者经授权的人才能发出相应的许可。而授权也必须在每次有人来访时单独进行。虽然有些麻烦,但为了城都的安全这也是必须的。



缇娜夏撩起被汗水浸湿的刘海。



「我这边没有接到过事前申请……」



「好像是因为文件没有准备齐全,所以比较晚才联络城堡。」



正常来说,只要事先申请好来访时间,就会有获得授权的宫廷魔法士前去解决问题。但这次没有赶上,虽然也可以让他们在城外再等一会儿,不过这种时候通常都是缇娜夏亲自去办。



「啊,原来如此。瓦尔托你也很忙吧,稍等一下……」



「没关系,只要您授权我去就行。」



虽然接下来的计划也排得满满的,但这点时间还是挤得出来。奥斯卡敲了敲王妃的脑袋。



「就拜托瓦尔托吧。你现在这副样子,准备一下都要花不少时间。」



「……那就拜托了。」



「我明白了。」



缇娜夏向瓦尔托一指,一道小小的白光从她的指尖发出没入他的额头。瓦尔托得到了授权的证明之后,一只小石鸟不知从哪里飞来,停在了他肩上。



看起来就像停在王肩上的那克一样,缇娜夏笑了起来。



「它好像想让你带它一起去。」



「……带出城堡外面也没关系吗?」



「没关系,不过如果被小孩子们发现了可要小心哦。」



「我会注意把它带回来的。」



瓦尔托向主君夫妇行了一礼,离开了训练场。



虽然王妃无论去哪里都会使用转移,但瓦尔托也这么做的话在立场上就不太好。虽然奥斯卡有着异常强大的洞察力,但他也不准备过于暴露自己的能力。所以瓦尔托仍旧使用了城堡的转移阵来到了距离城门最近的办公地点。就在他从那里走往城门的路上,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了他的名字。



「瓦尔托?怎么了,工作已经结束了吗?」



「啊,密菈莉丝。」



少女抱着的购物篮里装满了大量的花,连她的脸也被遮住了。如果没有听到她的声音,看上去简直是一大团花在移动。



「这是什么?」



「准备装饰在家里。」



「量有点太多了吧?」



密菈莉丝应该不是一个那么喜欢花的少女,可能是有什么原因吧。他正准备开口问她,隔了一会儿传来了略显难为情的声音。



「……一家经常去的店里的人说,原本定好花的买主突然跑掉了,所以有些困扰,我就买下了。」



她的声音略有些发窘,瓦尔托不由睁圆了眼睛。



她一直都不太喜欢与人交往,但自从在城都里过上平静生活后,在瓦尔托去宫廷工作不在家的时候,她也逐渐与他人建立起关系,并一点点地改变着。



他的胸中涌起了温暖的感觉,微笑道。



「密菈莉丝很温柔呢。」



「……才没有。」



看不见少女的脸,所以瓦尔托走近她,把插在篮子里的花拿过来一半。密菈莉丝微微发红的脸从白色花束的下方露了出来。



「你这样一个人走回去很危险的,我去城门那边办完事就有空了,我送你回家。」



「你不是还在工作吗,会被骂的。」



「让你这样回去才会被骂,我会和城堡联络的,没关系。」



瓦尔托说完便继续走了起来,密菈莉丝一脸迫不得已的表情跟在他身后。她很快注意到他左肩上的石鸟。



「你肩膀上的那个是什么?」



「这是缇娜夏大人制作的魔法生物。」



「哦……等会儿我可以摸摸看吗?」



「没问题,不过这是城堡的物品,等下我还得带回去。」



他们很快到达城门,街道上挤满了进出的人群。天空中万里无云,让人心情舒畅的风吹动着两人手中的白色花朵。



站在城门口士兵们看到瓦尔托和他抱着的花露出了笑容。



「魔法士长大人,您这是改行做花商了么?」



「我这是刚买来的。还有,我被授权进行入城审查,能让我见一下那个等待入城的商队吗?」



「好的,请这边来。」



士兵转过身去,准备打开通往外面的大门。



这时耳边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响声,像是巨石摩擦一样的悲鸣般的巨响。它来自于瓦尔托肩膀上的那只石鸟。密菈莉丝皱起了眉头。



「什么……?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只是……」



——这种鸟是古代精灵术士制作的警戒用魔法具。



瓦尔托正准备这么说时,士兵手上扶着的大门突然左右裂开。



门的对面出现了一个少女的身影。



她四肢消瘦,穿着简陋的衣服。双眼翻着白眼,脖子歪的像是随时会折断一样。



看起来完全不正常,一副会走路的死人的样子。但瓦尔托对这个少女的模样有印象。



这次没有遇到过她,但她在这么多重复中偶尔会出现在缇娜夏身边。她是出生在塔伊利,对迫害魔法士感到愤怒的少女。



「……朵莉丝?」



「那个孩子没事吧?」



密菈莉丝惊讶地说道。瓦尔托看到面目全非的少女,不由叹了口气。



朵莉丝身后走出一个年轻男子,他的双眼中满是黑暗的、憎恶的光芒。



瓦尔托也记得这张脸,他是倾心于不请自来的魔女蕾欧诺菈、在她死后被国家流放的亚尔达王子萨巴司。



「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萨巴司空虚的目光凝视着街道,命令朵莉丝道。



「去吧。」



衣衫褴褛的少女摇摇晃晃的迈出一步。



那就是开始。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密菈莉丝发出野兽般的尖叫声倒在地上。瓦尔托甚至没能来得及拉住她的手。他自己也感到了一股脑袋被重击的冲击而摇晃着。



视野转来转去。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有种大脑和内脏都被搅动的感觉。



在朦胧的视野中,瓦尔托寻找着最爱少女的身影。



——密菈莉丝吐了很多血,倒在了白色的花朵中。



「密菈……莉丝……」



瓦尔托单膝跪在地上,朵莉丝从他身边走过,别的地方又传来了尖叫声。



「啊啊啊啊。」



「噫噫噫噫。」



伴随着四处响起的尖叫,石鸟的警告声也响了起来。



附近好像开始发生魔法暴走。他还隐约听到了萨巴司扭曲的笑声。



「哈哈哈……这就是神的力量吗。毁灭,毁灭吧。这是讨回蕾欧诺菈的仇。」



意识开始远去。



瓦尔托颤抖着伸出手,握住密菈莉丝的手。



就算凝神望去,也已看不到她灵魂的光芒。她已经远去。



沾上血液的花瓣,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







「你醒了?」



醒来时,瓦尔托首先听到了杜安的声音。



挪动着几乎没有力气的身体,瓦尔托看了看周围。



「这里时……?」



「这是城堡内的临时医疗室。没死的人都被送到了这里,但很多人还没醒来。」



被他这么一说,这里的确是城堡里的某个大厅。



只是现在这里等间隔地放置着大约二十多张床铺,上面都躺着脸色苍白的人。地面上画着巨大的魔法阵,看得出是个维持生命的构成。城堡里只有一个人能制作这么大规模的魔法阵。



「……缇娜夏大人呢?」



杜安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正坐在隔壁的一张床边,从躺在上面的人的发色来看,应该是希尔薇娅。



一脸憔悴的杜安用不带感情的声音说到。



「首先告诉你,现在是『那个』出现的一周后。所以,事态已经基本平复,现在是事后处理的阶段。」



「……事后处理。」



毫无预兆的出现的『那个』。



事到如今他也猜到了它究竟是什么。毕竟事前有过一些线索。



——自东部逐渐发生的可疑死亡。



奥斯卡曾怀疑一切的开始是「米涅塔特要塞发生的魔法士摔落死亡事件。」



但是,在这之前还有其他事情发生在要塞周围。那就是游牧民族伊特的大规模掠劫以及对其的压制。



恐怕『那个』就是被这件事的余波所解放。



在伊特崇敬的圣地里有着『某样事物』。瓦尔托很久以前曾经在家主的记录中读到过。这应该就是迫使那些古代精灵术士从塔伊利逃出来的『某样事物』。石鸟就是为了警戒『那个』而被制作出来的。



「……原来是伊利堤艾迪亚吗。」



能够让魔法士变得不正常,让魔法暴走,能破坏精神和生命的东西。



被称为『分割世界之刃』、『沉睡白泥』的现象。



塔伊利的唯一神伊利堤艾迪亚,就是朵莉丝身体里的那个东西的原形。为了封印住凶猛的它,必须使用魔法士的身体。应该是有某个了解这些的人将它封印在朵莉丝身体中。



「你也知道?我们是昨天调查了伊特人的遗迹后才搞明白的。」



「以前读到过资料,但只是事后就忘记了的那种程度。——在东部死亡的那些人也都拥有魔力对吧。」



「对,因为其中混着几个没有接受魔力控制训练的人,所以最初的调查中没有显示出这一点。但其实所有死者都拥有魔力,或者是被魔法暴走卷进去的人。」



传说中也流传着「在伊利堤艾迪亚面前,魔法士的精神和肉体都无法保持正常,并且会伤害他人。」。伊利堤艾迪亚应该是在与伊特族的战斗余波中被解放,然后开始向城都方向缓慢移动,一路带来死亡的同时……被某人抓住了。



杜安深深叹了口气。



「萨巴司的目标一开始就是把伊利堤艾迪亚带入城都,伪装成商队也好,因为文件不齐全而没有事先向城堡报告也好,都是为了把缇娜夏大人引出来的小伎俩。」



「……主犯应该不是萨巴司。无论是伊利堤艾迪亚的知识,还是把它封印入魔法士身体的方法,都不是普通人能知晓的东西。只不过因为魔法士难以接近伊利堤艾迪亚,所以才把他当做傀儡使用。元凶应该是蕾欧诺菈麾下的某人。」



然而,即使他们准备了这些谋略,也没能击溃法尔萨斯。整个事态在仅仅一周内便平息下来就是证明。城都与地方上的城镇不同,拥有很多魔法士,在这里解放伊利堤艾迪亚的话,原本应该是有可能毁灭整个城都的。



想到这里,瓦尔托终于问出了最想问,也是最不想问的问题。



「密菈莉丝呢?就是伊利堤艾迪亚来的时候和我在一起的那个少女。」



瓦尔托已经知道那个答案。



因为这也是伊利堤艾迪亚来到城都的另一个理由。



杜安站了起来。



「我带你去,能走了吗?」



「……嗯。」



瓦尔托把自己破烂不堪的身体挪下床铺,看到他随时要摔倒的样子,杜安撑住了他。这时瓦尔托总算能看到这里的整体状况,不由叹了口气。



「差不多有宫廷魔法士的一半吧。」



「这也已经算好的了。陛下带回来的那只石鸟,真正要散布的东西其实是精灵术士为了对抗伊利堤艾迪亚而制作的精神防御。所以在城堡内的我们比在外面的魔法士更能应对它。幸好你只是和伊利堤艾迪亚近距离擦肩而过,还能保持正常也有这个因素。」



「是那个?孵化后就在城里散布了,所以身体里才是空的吗?陛下的运气真的很好……」



在最坏的时候得到了最低程度的防御力量。正因为如此,才能击退被称为神明的那种现象。但杜安只是苦笑了一下。



两人走出已经成为病房的大厅,杜安带着他来到一间小客厅。



里面放着一张白色的床铺,枕边装饰着鲜花。



密菈莉丝正发出轻微的呼吸声睡在那里。地板上也描绘了维持生命的魔法阵。



瓦尔托站在她身旁,俯视她雪白的脸庞。杜安说道。



「我就在刚才的房间里。」



「……嗯。」



听到关门声后,一人独处的瓦尔托握紧拳头,都快渗出血来。



密菈莉丝已经不会再醒了。



她的灵魂连同瓦尔托为了保护她而借给她的魔力都已经完全消失。



瓦尔托握住少女小小的手。



「如果把你关起来就好了。」



她也曾有过这样的人生。不与任何人接触,只有两人一起生活。



但他一直希望她能过上普通的幸福人生。



这次他以为终于成功了,但没想到最终却是这样的结果。世界一直在等待契机。所以偶尔也会这么紧追上她,就像是在说不许她再继续前进。



「……是我的错。」



密菈莉丝已经无法回握他的手。也不会再说那些可爱的坏话。



她这次的生命便到此结束。



——不,应该是必须结束。



瓦尔托回到原来的病房,向杜安问道。



「我有事想和缇娜夏大人商量,你知道她在哪里吗?」



「她已经死了。」



这句话回响在宽敞的房间里。



瓦尔托失神几秒钟,回问他。



「……啊?为什么?」



「因为没时间给他们继续犹豫,而且损失也太大了。对方的力量还在不断增加,如果在了解它的真面目前让那个容器被毁坏的话,就更加不可收拾。无法可想之下,缇娜夏大人只得把自己当成容器,压制了伊利堤艾迪亚,最终被阿卡西亚所消灭。」



杜安的声音中没有任何感情。



「所以,如果你有事找人商量的话,就只能找陛下。现在他应该在里面的圣堂里。」



在城堡后方的杂木林中,有一座圣堂。



这里的地下是王族的墓地。不大的圣堂里的祭坛上,安放着穿着纯白婚纱的魔女遗体。



王站在一旁,目不转睛地看着已经失去生命的妻子。他的大手温柔地避开她额头上的刘海,抚摸她光滑的脸颊。瓦尔托注意到他的指尖在微微颤抖。



王的视线没有离开妻子,他说道。



「我以为自己已经很了解她,但其实还有没明白的地方。」



伊利堤艾迪亚在城都肆虐了整整三天。



这期间大约有三百人死亡。那股以魔力为目标,在位阶之间作乱的风暴,正在加速变成无法处理的过于强大的东西……但这一惨剧最终也随着王妃的死而一起终结了。



「我知道她可以毫不犹豫为了国家而放弃自己,但我一直觉得这只是针对铎洱达尔。」



然而缇娜夏为了保护自己嫁去的国家而付出了生命



她在死去之前都一直紧紧抓住刺进自己的阿卡西亚,不让他拔出。



这无疑正是她精神中所具有的残酷一面。



「最不重视她生命的人就是她自己。所以我一直打算代替她来好好珍惜她。」



「……缇娜夏大人是在知道这一切的基础上选择那么做的。」



从一开始就是如此。



无论重来多少次,她选择的永远只有她的王。



因为只有他,才能将心爱女人的生命公平地放在天平上。所以她才能安心地爱着自己的丈夫。



奥斯卡回头看向站在门口的瓦尔托。他明亮夜空色的双眼中,满是无法拭去的悔恨。



「其实,我很想强行把阿卡西亚从那家伙身上拔出来。」



如果在王剑击碎缇娜夏身体中的核心时就此罢手的话,她或许就能得救。



但伊利堤艾迪亚已经成长地太强了,奥斯卡与缇娜夏两人在核心破碎的瞬间就察觉到了这一点——也做出了选择。



王妃已逝,而奥斯卡身为私人的那一面也在那时一并逝去。今后他只会独自为了责任而活下去。



年轻的王将视线投向自己的右手。



「这还是我第一次憎恨阿卡西亚……对了,这些话不出此门。」



「是。」



会提到这些事,奥斯卡应该已经察觉到瓦尔托来访的理由。



瓦尔托深深地低下头。



「虽然时间很短,但请允许我辞去现在的职务。很惭愧在这种时期提出这些」



「没关系,没能防止这件事的发生责任也在我。很抱歉让你经历这些。再怎么赔礼也不为过。」



他应该是指密菈莉丝成了第一名牺牲者这件事。但真的要说的话,失去她灵魂的责任在瓦尔托。因为他一直都知道她可能面临的命运。



「愿您安康。下次就在别的时间,以别的形式再会吧。」



「嗯,你也是。」



下次再见到他,一定是另一个人生。与他的君臣之谊就到此为止吧。



所以瓦尔托心怀真诚之意,向奥斯卡行了一礼。



离开时,他提出一个一直很在意的问题。



「如果能回到过去重新来过的话,陛下会怎么做?」



听到他的问题,王微微瞪大了眼睛。



「唔,会怎么做呢。只是……」



奥斯卡这天第一次露出苦笑。



「如果只是为了自己,我一定不会想要重新来过吧。」



这句话来自于生而为王的一位青年。







缇娜夏死了。



所以铎洱达尔的宝物库已经无法再次打开。蓝色的艾特利亚也已无法使用。



需要寻找的是长期下落不明的红色的那个。通过自己内心的使用记录,他开始推测它的所在,开始寻找起那个流转于人与人,在绝望之间穿行的咒具。



岁月转眼逝去。



「——我一直以为这次的你和之前的你不一样。」



在埋葬了密菈莉丝身体的小小坟墓前,瓦尔托苦笑着说道。



「但你就是你,世界不会分歧。无论重复多少次,你都是拥有相同灵魂的唯一的你。」



森林中的墓碑上没有名字。周围满是他种下的白色花朵。娇艳的花瓣让他想起了抱着一大把花束时害羞的少女的脸庞。



瓦尔托把一个小箱子递向墓碑。那里面装着红色的艾特利亚。



他所经历的无数人生正是由这个魔法球创造出来的。



它是给予人类无限次挑战机会的东西,是持续在原本的世界上覆写的咒具。



「所以,我会再去见你。」



自她逝去已经过了二十五年。如果使用了它,红色的艾特利亚又会回到下落不明的那时候,从瓦尔托的手中逃脱。但即便如此,对他来说也不存在不回去的选项。



再度于白纸之上,这次一定要帮到她。



瓦尔托打开小箱的盖子,取出里面的球。



就这样,在世界被解体成空白之前的时间里,他一心思念着挚爱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