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1 / 2)
参加计划的,如果可能的话仅限于几个少数值得信赖的人。
执行的角色,只要有劫狱的两人以及一名司机就足够了。
这么说的话参加人员就不言而喻了。
“由于被塞西尔拜托,关于这次的夺取计划,没有办法只好有我来担任指挥。有异议吗?”
在奥丁市区郊外的市民公园里,一个带有桌子的木质长椅上坐下来,巴尔塔扎尔插着胳膊威吓着对面的伊莉雅和莱纳。
伊莉雅一反常态地眼睛一闪一闪的,双手放在膝盖上,身体前倾。
相对地,莱纳有些狐疑地盯着巴尔塔扎尔,用坦率的口吻问道。
“为什么为了塞西尔要做到那种地步啊?”
“有何不满?”
“啊不,说不满什么的……嘛算了,了解啦!”
大概是觉得继续诘问太麻烦了,莱纳带着佯装不知的面孔望向了一边。
巴尔塔扎尔说明着步骤。
“你小子与我一同潜入老冯,你去救坂上,我去救紫,带到警察局外。伊莉雅在车里待机,捎上我们以后,一直飞奔到奥丁的外缘地区,递给他们两人降落伞,让他们从这岛上降落下去。步骤就是这样,问题是手段。”
伊莉雅一边考虑着,问道。
“如何侵入警察局的低下解救两人呢?还有,背着降落伞降落的两人如何与联邦军的回收艇接触呢?困难的就是这两点吧。”
“嗯。在现阶段我们三人负责的就是关于解救手段这一点,关于转移的话有其他渠道正在行动。”
莱纳扬起了一只眉毛,
“其他渠道?”
巴尔塔扎尔斜视着莱纳,
“我不会说的。关于前方的情报,你们还是不要知道为好。”
“不相信我们呢。”
“万一,你们被抓捕了,被使用了自白剂,上头将蒙受巨大的损失。不知道的话对于双方都很安全。”
“好的好的,了解!”
在耸了耸肩的莱纳旁边,伊莉雅缓缓地举起了一只手,提议道,
“我想沃尔迪克航空队的每个人也会前来协助的。他们好像对军警颇为愤怒,即使用粗暴的手段也在所不辞。”
“这还真是鼓舞人心。然而重要的情报应尽可能由我们三人掌握。如果参与计划的人数增加的话,被察觉或者情报泄露以及有人背叛的危险就会升高。”
“这么说是没错,可说道军警官的话在奥丁可有很多吧?大概得有二百人吧?对付这么多人,我们三个人可要怎么做才好呀。”
“有必要进行佯攻。在奥丁的地面上引起骚动,让军方警官移动,趁着警察局那边空虚之际再潜入才是最善之策吧。关于那个方法……”
巴尔塔扎尔对莱纳和伊莉雅说着夺取计划的草案。两个人都陷入了沉思。
“确实,只有那种做法了吧。”
伊莉雅点点头。莱纳插着胳膊将视线落在桌子上。
“虽然这样挺好,但问题是在局内军方警官会剩下几个人。还有,如果被发现了不就完蛋了?总不至于要杀死警官吧。”
“这对于你来说还真是锐利的指摘呀。确实如此,这只是潜入局内的初步计划,现在还没有完善。”
巴尔塔扎尔诚实得承认道,莱纳沉思了片刻,罕见地浮现出了认真的表情。
“那——个。稍稍给我一点时间好吗,总感觉说不定能做到呢。”
“你想做什么?”
“我只是说比如说啊,比如说啊……”
莱纳将考虑的事情对巴尔塔扎尔说了。
巴尔塔扎尔插着胳膊沉思着。
“……如果能做到的话确实是万幸了……”
“确实有值得一试的价值吧,尽管明知道不太行。有两天我就能准备好了。”
“……确实,总比不做要好……拜托你了。”
伊莉雅再次举起了手,问道。
“问题是,执行的时日。我们怎么知道秋津联邦前来迎接的时日呢?”
“关于那点,我将通过其他渠道去调整。的确如此,最难的一点就是确定时日。奥丁的周边海域被圣·沃尔特军完全占领着。恐怕会通过潜水艇转移吧,但可以留在该海域的时间是有限的。如果无法与联邦军的动向与时机配合好的话,即使能让两人从牢中逃出,被军警再次抓捕的危险性也很高。”
“还真难啊。而且如果失败了,我们几个的人生也out了吧?因为违反军法而一生蹲监狱,这种事我绝对希望避免啊。”
“关于这件事,没有考虑失败的富余了,绝对必须成功,只能竭尽我们所有的能力。”
巴尔塔扎尔如是断言,伊莉雅重重地点了点头。
“是的,赌上一切。一定,要给那两人自由。”
“啊——姑且我也加加油吧。神乐姐,在那种状态下也很可怜。”
莱纳也用没什么干劲的口吻表示赞同。三人那之后用了一下午斟酌着作战计划,分配了各自的指责后解散了。
目送着向奥丁第三飞机场返回的伊莉雅和莱纳,巴尔塔扎尔叫了辆马车原路返回,向高岗地区的高级宾馆方向去了。
接下来要见面的人物,在昨夜很晚来到了这个飞空要塞。
“啊拉,变得非常一表人才了嘛,格林少尉。”
在最顶层的一等客房出来迎接的柯莱特·Evory那样说着,温柔地笑着。
“那眼神很棒哟,比起上次见面要好得多哟。(译者注:原文这里还有一句「かけて」,译者试图套用词典里的各种解释都未能成功,请赐教)”
一边用着奇怪的社交辞令,柯莱特带着很有礼貌的态度指着一张皮革沙发。
“您远道而来我惶恐之至,殿下。失礼了。”
巴尔塔扎尔脱下军帽坐了下来。那宽阔的客厅尽头有一面大玻璃窗,奥丁的景观一览无余。虽然是原封不动地沿用了过去乌拉诺斯使用的宾馆,但那样式与圣·沃尔特的东西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区别。
“本想着来到这里能感受到乌拉诺斯文化呢,真是不可思议啊,感觉跟我们也没什么差别嘛。”
“从乌拉诺斯的角度说,是他们自己向地面上播撒文化的种子的,他们有着这样的自负。在乌拉诺斯创世神话里,据说也写着这么一段。”
“这样的选民思想还真是让人嗤之以鼻呢。由于对地上的蔑视是乌拉诺斯的根本,我想争端会无穷无尽啊。”
“如您所言,殿下。真希望愚蠢的争端能早一日终结。”
一边拉着家常,巴尔塔扎尔抑制着想要问问希尔瓦尼亚王家有关事宜的冲动。在前些天的电话中,关于这件事的提问被一概禁止,这让他急不可耐。稍稍对乌拉诺斯的行动原则进行了一番客观的评价,他进入了正题。
“关于那两位的转移手段,不知您有什么进展吗?”
他这么切入主题,柯莱特喝了口红茶,浮现出了真挚的表情。
“我已经以希尔瓦尼亚王家之名,向秋津联邦大事传达了请求。虽然那边已经说好会妥善处理,但问题是,没有与这个岛的联络方法。”
巴尔塔扎尔也预计到了那点。即使秋津联邦军送来了前来相迎的船只,这边应该怎么才能获悉船只已经来到了奥丁的正下方,没有那样的手段。
“不可能由大使给殿下打电话进行传达吗?”
“如果大使给我打电话的话,不久就会被防谍机关捕获吧。即使你再怎么说你的上司会协力,也没有对防谍机关的工作多嘴的权限吧。”
“……确实如此。然而如果不知道船舶前来的时日的话,即使能让两人背着降落伞跳下,也马上会被圣·沃尔特海军发现并带回吧。如果两人不能在着水的同时被拾起,这次作战就失败了。”
“确实如此啊。可是究竟怎样让秋津联邦军与在奥丁的你取得联络呢,没什么好主意啊。”
巴尔塔扎尔深深地陷入了沙发,瞪视着天花板。
那是将机密事件从敌军向圣·沃尔特军人进行传达。
如果使用电话或者电报的话立马就暴露了。用此外的手段将如何才能迅速地知悉前来迎接的船的到达时日呢。作战是否成功,就在那里了。
“信鸽不行吗,虽然要费些工夫。”
“那样的话情报到达要花很长时间,并不适合这次的事件。如果不能尽可能迅速地得到情报,便没有意义。”
“如果事先指定好时日呢?”
“联邦军也有着自己的情形。将贵重的潜水艇冒着危险送入敌方领海圈内的话,与大本营、综合舰队以及关联部署之间的调定是不可缺少的。当日海上的状况也是重要的因素。何时调定能结束,何时根据气象条件下达出击命令,这边都无法知晓。”
“真是穷途末路了呢。不可能做出那种押大还是押小(译者注:原文「一か八か」,是赌博术语。「一」是「丁」的上半部分,「八」是「半」的上半部分,丁指偶数,半指奇数,因此也就是押偶数还是押奇数的赌博)的行动啊。”
“不能失败。我们必须得制定出一个可以期待有十分把握成功的计划。”
“我头疼了。拜托你了呢,精英少尉。”
柯莱特将这件事踢了出去,从沙发上站起身,从酒柜中取出了一瓶上了年代的酒。拿出了酒杯,拔出了栓,开始自斟自饮起来。
巴尔塔扎尔插着胳膊瞪视着天花板,将目的落在桌子上,站起身来在房间里面来回走着。
瞪视着窗户玻璃对面有些氤氲的奥丁景观,发出一两声短短的低吟,再次插着胳膊一边转着脑袋一边在室内踱步。柯莱特完全不管巴尔塔扎尔的举动,只是一个人享受着葡萄酒。
——联邦军,给我,尽可能迅速的联络。
——如果不能确定那手段的话,紫就要被囚禁着……
仅仅是想到那一点,胃的深处就抽缩得厉害。只要想到神乐遭到了军警的暴力相向,他便坐立难安。
“快想,快想,快想……!”
不知不觉脱口而出,开始斥责自己。
“不要放弃,快想,一定会有活路……”
一边左右晃着脑袋,一边紧紧地插着胳膊,巴尔塔扎尔那充血的双目不断游走在景观与室内之间。
“既不是电报,也不是无线电,更不是电话的,还要尽可能迅速的联络手段……!”
要说对大家都方便的究竟哪里有。
如果能确定那种联络手段的话,老早以前军方就应该在使用了……
沉思的巴尔塔扎尔的那几乎发烫的眼睛里,在玻璃桌里面倏地出现了某个家电。
“……收音机……”(译者吐槽:看到这里怎么突然想到“家用电器——手电筒”这个梗了……)
那是到处都有的生活必需品,然而却在巴尔塔扎尔的头脑中,奏响了福音。
“……电波……!”
巴尔塔扎尔可以说是扑向桌上的收音机拿在手里,插上了电源,用手调谐着。将周波数调谐一致了以后,从扬声器中响起了混有杂音的女性声音。
“圣·沃尔特的笨蛋们,你们在故乡的夫人们现在正为出轨而努力着,真是辛苦了。我现在要将最精神不过的武士男孩们的消息传达给你们。”
那是秋津联邦军为了降低圣·沃尔特海空军士气而播放的,针对帝国的短波广播节目。那有着“箕乡玫瑰”爱称的女性DJ因为其独特而性感的声音在圣·沃尔特军人中相当有人气。
巴尔塔扎尔握紧了拳头。
“有了……!”
不由得身体前倾,欢呼起来。柯莱特诧异地向巴尔塔扎尔回头。
“想出好主意了?”
巴尔塔扎尔挺起胸膛,重新面向柯莱特。兴奋之情难以抑制。
“殿下,跟您商量商量。”
有时喝口酒、一直将巴尔塔扎尔的点子听到最后的柯莱特轻轻地举起了酒杯。
“为了未来的参谋总长,干杯!”
丝毫不隐藏那大喜的笑脸,柯莱特向巴尔塔扎尔送上了至高的赞美之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