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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肆、暮雨一番洗清秋(中)(2 / 2)


  尉迟不盼点点头,自发的把手放进他空着的右掌,「石更哥,我伤口好疼,你帮我握着好不?」

  这理由实在牵强,饶是憨厚如石更都觉得迟疑,可看她眼底好像又开始湿润,连忙点头答应,小心翼翼地将她的手裹在掌心,牵着她走,却偷偷多了些心眼,特地绕了些路避开大街,就怕撞上了熟人。

  只是走没几步路,尉迟不盼就软声抗议,「石更哥,你这样带着我绕来绕去,我都要迷路啦!」

  石更实在有些头疼了,他是想护她名声,怎的这姑娘比他还不把闺誉放在心上?

  只是他转念一想,她生活单纯,出入不过就是往来于向家和天工坊之间,不似他东家修西家补的熟门熟路,走不认识的路难免害怕。

  这解释合情合理,他这下也没办法了,只得硬着头皮带她走回大街上,所幸此时正午刚过,有些人怕晒没出门,有些人用过了饭在小憩,街上空荡荡的没什么人。

  他才刚放下心来,远远的就有人喊了声,「二姑娘!」

  他登时就不自在了起来,尷尬地想缩回手,就被她牢牢握住。

  他还念着她手上的伤,哪里敢让她使力,只得又重新牵好了,那人已然走近,将他俩的动作尽收眼底。

  他狭长凤眸飞快扫过两人交叠的手,眉一下蹙了起来,扬眸瞪了石更一眼,可是转头看向尉迟不盼时目光已放柔。

  「汪公子。」她笑吟吟唤那人,态度比石更坦荡的多,依旧亲暱的捱着他,谈笑自若地和汪秀才寒暄。

  两人看似相谈甚欢,石更也插不上什么话,加上汪秀才一双眼老滴溜溜的在他身上打转,像是在估量着他的斤两,让他不自在的垂下头去,一直到他离去都没再抬头,只是加快了脚步送她回家。

  尉迟不盼见他送自己回来就匆匆要走,忍不住出声喊住了他,「石更哥?」

  他默默抬头,可看向她的眉眼是藏不住的失落。

  她却一下捂嘴笑了出来,好半天才清了清嗓,「石更哥,你瞧那汪公子如何?」

  他不知道她问这话是何意,只觉得心里泛酸,踌躇了一会,还是老实点头,用两隻食指碰在一块,表示两人极为般配,那汪公子条件极好。

  「汪公子是挺好。」她点头附和,看他头又蔫了下去,伸手轻抵他额心,让他抬起头来,「可是石更哥,你半点都不输他,甚至比他还好。」

  她纤纤玉指和他的粗糙指腹不同,柔软娇嫩,像春风拂过山林,拨开了雾。

  他知道自己的斤两,怎么也没办法和那汪秀才比,把她的话归因为她心地善良,饶是如此,仍是有些害臊,淡淡浮出一层红来。

  「我是说真的。」那洪潮像是会传染似的,也染上了她的腮,霞光灿烂,「石更哥你很好,我很喜欢你。」

  她最后五字说得极轻,听在石更耳里却惊起层涛,久久无法平息。

  她、她、她??她方才说了什么?

  他魁梧身躯晃了晃,脑袋发昏。

  这?他?她?不是?可是??

  他眼睛瞠得老大,盯着她羞赧脸庞,半瞬都捨不得眨。

  她面上虽有流霞,可比他镇定的多,还能弯着嘴角,甜甜的瞅着他笑。

  正是她那份坦然让他回过神来。

  她的喜欢?不是他所想的那种喜欢吧?

  他只有办法做出这个解释,倒是一点一点地冷静下来。

  他不能这样自作多情,她喜欢他,一如她喜欢爹娘、喜欢手足、喜欢鲜花、喜欢猫狗??总之,不是他奢望的那种喜欢。

  他百般告诫自己,总算是松了口气,只是心底又泛起淡淡的萧索。

  不过就算说服了自己,他仍是无法心平气和地看她,胡乱点着头,打着连自己都不知道要表达什么的手势,连她的反应都没敢去看,转头就是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