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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七章(1 / 2)





  第二日一早,宋以真便跟着秦真上了马车离开了朔方城。

  她坐在马车上,透过车帘望着眼前的朔方城,心里一时之间五味杂陈。在朔方城呆的这小半月,简直是像做梦一样。

  马车内烧着红泥小炉,又铺满了雪白柔软的长毛地毯,人坐在里面一点都不会察觉到冷。

  宋以真放下车帘子,下意识靠火炉旁移了移。

  此时火炉上放着一个紫砂壶正在烧水,腾腾热气从壶嘴那里飘了出来,散在车厢内。

  秦真半拢着一件黑色的大氅,正靠在软枕上看书。

  他今日穿的是浅青色对襟常服,一颗颗小指头大小的珍珠做成的扣子,饶着领口的金绣浮图,直系而下。

  因为体质现在还有点畏寒的缘故,就算是在温暖如春的车厢里,那黑色大氅依旧拢到了心口的位置。

  那黑色的大氅与瓷白精致的面容相映分明,让他瓷白的面容更加精致剔透。

  真是一幅赏心悦目的画面,宋以真在心里赞叹想到:难不成宫中选太监都是专选长得好看的人?

  她看着秦真独自沉思,不知过了多久,秦真从书中抬头,那双漆黑的眸子也因此刻而变的五光十色起来。

  宋以真忽然脸一红,连忙将脸别开,去看外面的景色。

  放眼过去,皆是一片银白的景象,从树梢上垂下来的冰梭足有半人手臂那么长,连着树枝一起冻的结结实实,像是一把把悬挂在树上的匕首似得。

  这要是砸下来该多疼啊?

  宋以真有些散漫的想到,目光漫无目的在外面的雪景落了一会儿,她无聊至极的收回目光,看着秦真问道:“京城是什么样的?”

  “人吃人的地方。”

  秦真翻过一页书,头也不抬的道。

  “啊?”

  宋以真眨了眨眼,随即又想到,以秦真这年纪能坐上督主的位置,手上肯定沾染了不少鲜血,对他而言是人吃人的地方,倒也是真的。

  想到这里,她不免有些怜悯秦真。

  随即又为自己担忧起来:“你在京中有很多敌人?”

  秦真微微抬头,眸光微掠,在炉火的光下带着柔润的神色:“你害怕?”

  宋以真有些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我怕人家知道我是你的主治大夫,想威胁我给你下毒。“说着,她连忙捂着嘴,嘿嘿笑道:“你放心,我从来不会下毒害人的。”

  秦真微微勾起唇角,眸光有些意味深长。

  宋以真一看他这表情,就知道他是想起了自己给孙琅他们下迷药逃跑的事情。于是连忙为自己正名。

  “迷药又不是毒药,再说了,你那时候那样对我,还不许我逃跑吗?”大概是今日的秦真太好说话,宋以真对他的态度也不自觉的随意了很多。

  秦真闻言,表情一冷。

  宋以着握着袖子低了低头,别以为他态度温和下来就是春天,这人永远是寒冬腊月啊。

  “要是有人抓你,你就跑。”秦真淡淡的声音传来,宋以真诧异抬头,随即便见他挑了挑眉梢,颇为自负的道:“这种情况不可能发生。”

  宋以真也不自觉挑了挑眉,但秦真却不悦的皱了皱眉头:“你不相信本座?”

  “不是,不是。”宋以真忙摆手:“督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哪有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不是。”

  秦真将书放在桌上,那轻微的声音吓的宋以真手一抖,便见他冷着目光朝自己倾身过来。

  宋以真脑筋儿一蹦,正在想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的时候。却见秦真停在与自己一寸之隔的位置,嗓音淡淡的道:“这种话在我面前说说也罢了,出去说了……可要仔细你的脑袋。”

  宋以真连忙拿手捂着脖子,心想这人说这话到底是得意?还是得意呢?

  随后秦真从衣袖中掏出一封书信递给宋以真:“你师父给你的。”

  宋以真很是诧异,师傅的信,怎么会在秦真手上?

  她带着满心疑惑接过信看了起来,随即更加疑惑了。

  师傅知道自己要去京城,只是嘱咐自己不能在别人面前提及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