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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节(2 / 2)


  这深更半夜, 若她冒然进去, 这孤男寡女的在一起容易惹上是非。

  而且刘辅亦三个月前从善京来弘县是以身子抱恙的由头请假来的, 平日除了拜访点官员, 并没别的事要忙, 季迎柳心里是清楚的,难道他还没从县老爷府邸回来?或许是不愿帮她?

  季迎柳心头一阵恍惚,忙道:“不了, 我改日再来。”说罢, 急匆匆的一头扎入夜色中。

  待她走后, 刘辅亦从屋中~出来, 负手瞭望夜色里那道单薄的身影。

  下人疑惑道:“既然季小姐人来了,公子为何不见?”

  “你不懂。”刘辅亦俊脸上闪过一丝厉色, 轻笑道:“若她次次找我, 我都上赶着去见她帮她,她反而不会将我当回事,不会答应我的要求, 而且........”

  而且人一旦被逼至绝境,为了生机,什么尊严面子都会统统抛弃,现在还不是时候,等过几日,她被逼的走投无路时,到时候他无需做什么,她便会乖乖走入他的屋子。

  刘辅亦转头对下人道:“去,把我在府中的消息传出去,令她知晓。”

  果然等了几日,刘辅亦都没再现身。

  而陆果却在街上看到了刘辅亦的身影,她瞬间回过味来,他这是再逼迎柳答应嫁给他,气的险些咬碎一口银牙。

  季迎柳听了陆果的话,如遭棒喝跌坐在椅子上。

  “迎柳,你千万不要去,你已卖给你父皇一次委身沈砀,难道还要再卖给刘辅亦一次?”陆果攥紧季迎柳的手,恨声道。

  季迎柳缓过神来,她垂下头抱着双膝,眼睫颤了颤。

  陆果见她不答话,立马拔高了音:“迎柳,你可别犯糊涂,我看这刘辅亦看着是个端正君子心眼就是个黑的,若他当真视你为他表亲,绝不会这般落井下石,你现在就算是答应了他的婚事,度过了眼前的难关,可搭进去了自己的一辈子,真的值吗?而且你爹娘和我真的会高兴吗?”

  “你就是为了我们考虑,也不能答应他。”

  “我再想想别的法子。”须臾,季迎柳迷茫的眸子透出一丝亮光,她低声道。

  陆果这才勉强放心了下,她松开握着季迎柳的手,低声道:“你也累了,先好好睡一觉,待会儿起来我们一起想办法。”

  “嗯。”

  然陆果说完这些话,这日晚膳过后,等再来找季迎柳时,季迎柳人却不在屋中。

  .........

  刘辅亦得到季迎柳找他的消息时,他人正和县老爷,沈砀,段昭一起谈论国事。

  新帝登基后,朝中新老朝臣更迭,朝中有沈皇后,沈家坐镇,倒出不来什么乱子,可紧挨着大淮的蒙古最近几个月却对大淮虎视眈眈,先是给新帝献上十多名妙龄女子,后又提出想要和大淮联姻,新帝初登皇位,正是大肆整顿太上皇遗留下的吏治借机纳重臣之女入宫坐稳皇位之时,自是不愿娶番邦女子,并未应允。

  蒙古便借着新帝拒绝联姻,大肆在国内宣扬说,新帝不愿和蒙古交好,许是欲出兵打蒙古,一时间在蒙古国内,掀起轩然大~波。

  谁都知晓,当年蒙古入侵大淮,被沈老逍遥侯带兵将蒙古兵赶回蒙古,蒙古战败,割地赔偿给大淮两座城池,蒙古诸部早对大淮多有不满,如今此事一出,诸部联手在大淮和蒙古边界已演习好几次列阵,给大淮施压。

  新帝怕蒙古诸部借着这个由头滋生事端,特意令沈砀过来瞧瞧,看蒙古到底玩什么鬼把戏,而沈砀这些天也确实没闲着,先派三弟,段昭去蒙古刺探军情,后见蒙古只是给大淮示威,并无异动,这才放下心,将三弟,段昭等人陆续召回来。

  几人聚在一处,商讨下一步如何对付蒙古,什么时候回善京。

  刘辅亦眼见多年夙愿即将达成,急着回去见晚晚,忙从桌案前起身,耐着性子对沈砀淡声道:“我家中有点急事,先回去一趟。”

  不等沈砀回话,段昭立马用折扇拦着他去路:“刘大人这么急做什么,我们不是说好了,今晚不醉不归吗?”

  刘辅亦却执意道:“不了。”

  “我听说近日~你给皇上上书好几道折子,说想回老家柳县侍奉父母三年,三年后再回善京,我看不止吧?是不是也存了和侯爷一样想偷懒躲嫌的心思?”

  新帝登基后,沈砀便以病体未愈为由偷懒躲嫌不事朝政,可他和沈砀不一样,他白手起家能做到天子近臣的位置很是不易,若非晚晚执意不肯嫁给她,他又怕晚晚答应他婚事后改主意,为防万一,这才想着带晚晚回老家一段时日,三年内能做的事实在太多了,等晚晚嫁给他诞下他子嗣,一切尘埃落定他再带着她回善京继续任职。

  思及此,他也不愿多声张,便按捺这性子坐下:“哪有,刚才我们说到哪了?”

  段昭瞥刘辅亦一眼,又瞥了眼沈砀。

  沈砀面色沉郁,一点开口阻拦刘辅亦见迎柳的意思都没,真不知他人是怎么想的,既放不下人眼巴巴的跟来弘县,不赶紧将人领回去,反而让这刘辅亦屡次在跟前作妖也不制止,真是......真是冤孽。

  ........

  季迎柳得知刘辅亦在县老爷家,马不停蹄的赶过来守在侧门,从黄昏到深夜也没见刘辅亦从府中~出来,冬日天寒地冻甚是寒冷,她手脚已然冻得没了知觉,挪动一步都是酥~麻着疼,好不容易等到府门敞开,一辆马车从府中施施然出来。

  季迎柳再顾不得其他,立马上前拦着,她定了定神,冷声道:“表哥耽误你一会儿,我有话和你说。”

  话音方落,车帘从内掀开,段昭那张自来熟的脸骤然在她面前放大,他笑着招呼她上车,“刘公子可不在这儿,我们侯爷在这儿,要不要上来聊会?”

  季迎柳一张消瘦的小~脸被冻得通红,她不住的将手放在唇边哈气,说话时也跟着哆哆嗦嗦的,似是冻得不轻,闻言,她先是一愣,随即报涩的垂下头低声道:“不了,我在这儿等一会儿他。”

  她说罢,挪动冻得发僵的双~腿就要去另一边等着。

  段昭无语的啧了声,转头看坐在马车内八风不动的沈砀,他抿着唇一语不发。方才是谁令人猛灌刘辅亦酒水,不让刘辅亦出府来着?

  心头暗骂,真是两头犟驴。

  随即令马车继续前行。

  然,刚驶出一段路,忽闻一阵急促的咳嗽声从外传入车内,段昭一愣,后知后觉的撩~开车帘看季迎柳。

  方才还笔直站在寒风中的季迎柳正弯着腰扶着手边的树干,撕心裂肺的咳嗽着,单薄的身子如风中落叶乱颤,形容憔悴可怜的紧。

  段昭只知她肺部受过伤,阴冷天稍有不慎便会引发肺疾咳嗽不止,可今日头一次亲眼看到,心头竟莫名一疼,做势就要下马车去扶她,脚刚一动,只见一阵飕风掠过车帘,寒风从敞开的车帘兜头刮过,等再抬眼时,刚才还坐的八风不动的沈砀人已没了影。

  这口硬心软的倔驴,不是说她死到他跟前,他也不会看一眼么。

  段昭挑唇笑笑,悠哉的扇起了扇子,起身跳下了马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