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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节(2 / 2)


  朱砂有片刻的惊讶,不由得脱口而出道:“她也可以是你的妈妈呀。”

  苏礼铮在她赧然的目光里回过头,内心的感觉同他的眼神一样复杂,有些话在心里翻滚来翻滚去,却终究不敢说出口,生怕说了就无法挽回。

  于是只好盯住她看了片刻,却只看见她眼里的紧张与欲盖弥彰,他心里忽的一软,轻声道:“我一直都当她是我妈妈的。”

  朱砂听了他这话就抿了抿唇,眼睑垂了下来,手里翻动着笔记本的纸张,她没看清上面写了什么,只在心里腹诽,他明明听懂了自己的意思不是这个的。

  她低着眼,没去看苏礼铮,可他却在看她,见到她不自知的撅起嘴,忍不住就无声的弯起了眼角。

  作者有话要说:

  小师妹(眨眼):咦我刚才说了什么……

  苏师兄(微笑):你说跟我去民政局。

  小师妹(生气):根本就不是!

  苏师兄(微笑):难道你不是这个意思吗?

  小师妹:……

  第47章

  如同苏礼铮认为的那样, 有些话说出口,不管说者听者如何感想,有些事总会随之发生变化。

  比如他再看朱砂对他的态度, 总会发觉她的言不由衷, 甚至有时藏也藏不住的撒娇,实在是傲娇得可爱。

  而朱砂很快也发现他对自己态度的变化, 至于如何变化,大约就是比从前更加温和,更加的好说话了罢。

  因此她愈发变本加厉起来,明明车子已经从4s店开了回来,她说什么都不肯自己开车, 霍女士问为什么,她回答得理直气壮,“有我师兄开就行了, 我还要开什么车。”

  “那要是我不带你了呢?”苏礼铮在一旁撑着头斜了她一眼,似笑非笑的问道。

  她立刻睁大了眼看过来,声音高了八度,“那万一下次撞坏的不是车,而是我呢?”

  霍女士拉下了脸, 起身就是一个巴掌拍在她的屁股上,“呸呸呸, 坏的不灵好的灵, 小人家家讲话怎么这么不讲究!”

  苏礼铮见她被师母打得呲牙咧嘴,忍不住无奈的摇摇头, 叹着气笑道:“怕了你了,先说好,有时候我要是来不及,不许抱怨,这是你自己选的。”

  “不行,要准时,万一迟到了扣钱了怎么办?”朱砂插着腰瞪着眼,像只鼓起了气的小河豚,“一个星期不许超过三次!”

  苏礼铮愣了愣,随即笑了起来,上班时若非特殊情况,他自己就不会迟到,若说接她下夜班,一个星期也没有三次这样多,她最后那句话,实在令他有些想笑。

  “多谢。”他笑着冲她点一点头,正经的仿佛真的在谢她一样。

  霍女士瞪了她一眼,数落道:“你看你,多大了还不懂事,你要是能有阿铮一半懂事,我死都闭眼了。”

  “师娘别气,我小师妹还小呢。”苏礼铮像以往每一次见到霍女士数落朱砂时那样打着圆场,余光往她那边溜了一眼。

  他的话没任何问题,朱砂却看见了他眼底掩藏着的调侃,脸一红,转身就跑了,一面上楼一面忿忿的想,妈妈下手也太重了,屁股好痛哟!

  苏礼铮看着她的背影,先是叹了口气,真是个被宠坏了的姑娘,随即又一笑,她要是能一直这样,也不失为一件幸事。

  任何一个对别人提要求能提得理所当然的女孩子,也许都有人在背后纵容着她们,使她们知道,自己的每个要求都会被无条件的满足。

  这种安全感和笃定感,是那些生活在物质或感情有所缺乏的环境中的孩子没有的,也常常是他们羡慕的。

  另一边朱砂上了楼,仰面倒在床上,眼里看着天花板上的桃花状吊灯,脑海里却想着他刚才撑着头看向自己无奈的笑着的模样。

  她知道自己这样有些盛气凌人,可就是忍不住,忍不住想去试试,看看自己能在他那里讨到多少的好,看看他对自己的底线到底在那里。

  今天这一次试探,结果和她预料的差不多,想到他无可奈何的样子,她翻了个身,将脸埋在被子上,无声的笑了笑。

  第二天上班,她磨蹭了很久才出门,在苏礼铮的催促声里匆忙坐进车里,他一面发动车子,一面叹气,“你还和我说不要迟到,你看看你……”

  “对不住嘛,我起晚了。”朱砂连头发都没来得及扎起来就出了门,此时一面说话一面梳着头。

  看她一脸的漫不经心和困意,苏礼铮又叹了口气,“你昨晚做什么去了?”

  “……嗯,睡不着。”朱砂绑头发的手顿了顿,含糊的应了句,不好意思告诉他自己昨晚想了一晚乱七八糟的事。

  苏礼铮匆匆扭头扫了她一眼,看见她扎个头发扎半天没扎好,来不及吃带出了门的豆浆和包子就放在面前的中控台上,忍不住就又想叹气。

  他回过头,忽然觉得这两天自己叹的气有些多,还几乎次次都跟她有关,照这势头发展,他怕是要随身携带逍遥散才行了。

  朱砂可不管这个,只觉得头昏脑涨,做什么都慢吞吞的,车子到了医院门口靠边,她还有一个包子抓在手里,当即就把包子往苏礼铮怀里一塞,推了车门就要走。

  “你就吃一个啊?”苏礼铮握着方向盘,一面排着队等刷卡进入大门,一面提高了声音问她。

  外面车来车往,朱砂似乎没听清,回头看了他两眼才反应过来,摇摇头道:“不吃了,你吃罢。”

  说着她就迅速走远了,仿佛遇上了熟悉的同事,苏礼铮的车子进入大门往停车场开去的时候,透过车窗,看见她和另一个人边说边笑的往大楼里走。

  才过完年没几天,门口的红灯笼还高高挂着没摘下来,电子显示屏上红色的“欢度新春佳节”标语还在滚动播放,救护车的声音从远到近疾驰而来。

  苏礼铮抬手看了眼手表,差十分钟到八点,年后有了新的排班表,今天是他的夜班,前面那个夜班当班的换成是柳瑜了。

  他才走进办公室的门,就看见柳瑜急匆匆的擦肩而过,李权挠着头苦笑道:“小柳说她昨天一晚都没合眼了。”

  苏礼铮哦了一声,没觉着有什么奇怪的,李权想说的恐怕不是这个,于是便不说话,等着他继续往下讲。

  果然顿了顿,李权就道:“老苏,你说我们科是不是风水不够好,怎么每个人都这么黑?”

  “按你这算法,全国的急诊科医生都黑。”苏礼铮这时终于嗤笑了一声,调侃道。

  林翔从外面进来,一面走一面低声吩咐学生准备好一会儿主任查房要看的病历和检查单,抬头看见苏礼铮,问了句:“老苏来了,怎么今天这么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