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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1 / 2)





  她看向温素雪。

  温素雪也看着她,目光垂落在她手臂衣衫上时,唇微微抿住,眼瞳玄黑。竟然给人一种他正因她受伤而压抑怒气的错觉。

  大概真的是错觉。片刻后,两人视线对上。

  他们都安安静静的。啾啾能隐约揣摩出温素雪的心思,温素雪也能看出啾啾的关注点——在灵珀仙果上。他愣了愣,别开视线,一言不发。

  棠鹊哭得比啾啾刚回家,她得知自己并非棠家亲女儿时还要大声。

  她刚在门边找到了温素雪,眼看着小青鸾就要得救了,她将青鸾虚弱的身体放在地上,柔声说:“等我一下,马上就好——”

  话音还没落下。

  骤然一道破空声响起,快到风驰电掣,白光一闪而过。

  一瞬间。

  就那一瞬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棠鹊最后那个字的唇形都没合上,小青鸾的身体就在她面前断成了两截。

  飞石碎砾擦着皮肤四溅开来,噼噼啪啪落了一地。被破坏的不仅仅是青鸾的身体,还有他们身边那道玉石门,碎成了渣。

  罪魁祸首并没有流露出分毫歉意,只是轻轻一甩,干净利落地让刀尖上血水飞离。

  “怎么是你们?”钟棘这次真的“嘁”了一声,还蛮嫌弃的。

  没有人回答。

  一切都发生得太过突然,整个世界除了风声,只剩下棠鹊断断续续的哭泣声。

  钟棘皱了皱眉,循着声音往脚下瞥了一眼,很自然地就踢了一脚。

  “小青鸾!”棠鹊又发出一声尖叫,红了眼,浑身颤栗着抬头怒视那宛如火焰的红色少年。

  钟棘笑了:“你们在门后叽叽咕咕吵个不停,我还以为是妖兽,随手就杀了。”

  语气轻松。

  轻松得好像不是杀了个人,而是不小心撞坏了个花瓶。非但不用放在心上,还觉得花瓶碎掉的声音挺有意思,想再试一次。

  棠鹊张着嘴,整个脑海只剩下了一句话,那是钟棘满不在乎的态度下隐藏的含义。

  ——杀了就杀了呗。

  他怎么能这样。

  怎么能?!

  棠鹊从没这么愤怒过,伤害她可以,她怎样都无所谓,但他怎么能伤害她的朋友,那个安静乖巧的小男孩!

  “你!”

  “我怎么了?”钟棘回得很快,笑起来时尖锐的犬牙很容易让人想到旷野上难以驯服的野兽。他握着刀,微挑的眼尾下蕴着抹淡淡的红,“怎么,想杀我报仇?”

  “……”

  棠鹊的脊骨一瞬间爬上一股冰凉,钟棘每靠近一步,寒意就加深一分。

  风开始变大,风声肆虐,少年耳下的红笺舞动得愈发张狂。淡淡的血腥味弥漫。

  到了现在,棠鹊就是再怎么迟钝,也意识到了眼前这人的身份。

  钟棘看起来与他们年岁差不多大,要是他俩相熟,棠鹊甚至能甜甜地叫他一声”钟小师兄”,但他气势威压比他们强了太多。

  他靠近的时候,那绝不收敛的锋芒铺天盖地的凌厉压来,哪怕再淡然无谓的人也会在一瞬间被没来由的恐惧攥紧心脏。棠鹊不自觉地颤栗,想要臣服地低下头,但她又不愿,只能死命咬唇逼自己梗直脖子。

  “我这个人不太喜欢打嘴仗。”钟棘杀意里带着兴奋,刀尖抵住了棠鹊眉心,“你要是看不惯我,就来杀掉我。你要是杀不掉我,那就我杀掉你。就这么简单。”

  确实,之前那为师姐讨公道的师兄,一脸悲愤地控诉钟棘许久,钟棘也没有开口——即便他有理。

  棠鹊已经抖得如同筛子,昆鹫本就受了重伤,这会儿闷哼一声,嘴角再次溢出鲜血。

  啾啾虽然没受到任何影响,可她伤成这样,连说话都费劲,更别提参与这场即将开场的屠戮。

  现场唯一一个还能行动的是温素雪。

  温素雪抬手,将棠鹊拉离了青鸾的尸体,护在身后,与钟棘四目相对。

  两双不同的眼睛。多情的桃花眼,暗红的瑞凤眼。

  温素雪执着剑。

  钟棘也握紧刀柄,笑了笑。他越是笑,嗜杀的意味就越浓。因为他的笑本来就是张狂且恶劣的。

  天地间只有风在呼啸。

  压抑的沉默中,眼看着战斗就要爆发。

  就在这时,又冒出一个声音。

  “诶,塔呢?我塔呢?刚刚还在这,那么大一个塔呢——?”

  声音浑厚,嗓门高昂。

  一瞬间,血腥味弥漫的乱风奔腾消散,威压也退潮似的收回。钟棘拧了拧眉,收回刀,满脸都是被打扰后的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