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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2 / 2)


  老夫人猛的坐回椅上,癫狂的哈哈大笑,指着洛文儒道:“不要紧,不要紧,毒不死你,毒死你唯一的孩子也是好的。我让你们尝尝,失去最爱孩子的滋味,哈哈……洛瑾瑶,你唯一的最疼的孩子让我给毒死了。”

  就待此时秀容冲了出来,手中举着一张纸,上头写着歪七扭八的字,边流泪边呜呜的张嘴,她想要说话,可什么都说不出来。

  洛文儒一看,撇下老夫人便径自往山明水秀阁跑来。

  路上遇见洛诚,他蓬头垢面,衣衫污秽,正无处可去似的四处游荡,见洛文儒失态的拔腿狂奔,而后面老夫人坐着肩舆满脸欢喜痛快的跟着,先是一愣遂即也追了上去。

  周氏早就得知洛文儒回来了,得知洛文儒先去了慈安堂,她心里便一直不安着,屋里坐不住便来双燕桥上等,远远的瞧见洛文儒、孙菲儿、秀容等人奔跑而来,不禁诧异,心头扑腾扑腾的一阵狂跳。

  “发生了何事,你不是去……”不是去慈安堂揭穿老夫人,处置老夫人去了吗?

  洛文儒心头发慌,一把拽起周氏边跑边道:“她说她给阿瑶下了剧毒。”

  “什么!”就那么忽的一下子,周氏的脸色变作雪白,登时便觉摘心之痛,“瑶儿——”

  当周氏洛文儒赶到山明水秀阁时就看见了触目惊心的一幕,洛瑾瑶端着茶杯喝了一口,洛文儒清晰的看见洛瑾瑶的喉咙微微滚动。

  一口已进了肚子。

  已经来不及了。

  “不——”周氏承受不住,脑海中一片空白,忽觉人生无望,双腿一软,登时便昏死过去。

  洛文儒心口绞痛,脚步都虚浮起来,眼眶赤红,眼中有泪,喃喃呼唤,“阿瑶,阿瑶……”

  恍惚魂魄俱丧,老父疼爱之心,昭然若揭,果真父爱如山。

  老夫人从后面赶来,肩舆落下后,她下了地就呼哧呼哧的跑到石桌边上,一把抢过洛瑾瑶手中的青瓷杯,往下倾倒,一滴不剩,顿时哈哈大笑,痛快以及,“好、好,死了、死了。我也要你们尝尝这失去爱子的滋味。”

  她枯骨一般的手直指周氏和洛文儒,恨意昭然。遂即仰天大吼,“周景玥,你儿子彻彻底底的绝嗣了。好、好,天不负我,苍天有眼啊。洛渠,你死不与我同穴,连一个侧室都不给我留,想与周景玥同穴共眠是吗,没门!”

  “所以你就让人挖了我父母的穴,让人在我母亲棺木之中灌满屎尿,盗走我父尸骨是吗?!”洛文儒恨声吼道。

  “还我父亲尸骨来!”他又是急又是悲,心口骤然疼痛起来。

  ☆、第87章 父爱如山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洛瑾瑶根本来不及反应,等她从这突来的事件中回神就发现母亲已昏厥,而父亲满面悲痛,老夫人仿佛疯了一般的叫喊已故祖父和亲祖母的名字。

  “阿娘。”洛瑾瑶赶紧来看周氏,一边将周氏揽在怀里一边抬头喊道:“阿爹,阿爹这是怎么了?”

  “阿瑶,阿瑶你不会有事的,爹去请太医院医正来给你看病。”洛文儒暂且撇开老夫人来至洛瑾瑶身边,颤抖着手摸向洛瑾瑶的脸,“都怪爹不好,年前因你闹出来的那些事爹不该生你的气,不该不理你,我就一个孩子,你就算杀人放火爹也该在后头撑着你的,何况只是喜欢一个男人,爹该把赵筠绑来给你做夫婿的,爹错了,爹不该好面子顾忌名声让你受了委屈了,阿瑶,走,咱们去找太医,一定有解法的。”

  洛瑾瑶听的又是感动又是哭笑不得,“阿爹,我好着呢。又没有中毒,不用解药。是黄鹂给我下了巴豆粉,可我没喝。”

  秋梦听了这半响儿终于弄明白发生了何事,连忙将原本石桌上放的一颗黑色珠子用帕子包了拿给洛文儒看。

  洛瑾瑶便道:“阿爹,您看这珠子,原本是晶莹透明的。”

  洛瑾瑶觉得说的不够清楚,便道:“阿爹,我从头开始说起。我有一只取名叫久御的猫,吃玉石排泄玉珠子,这臭猫野性难驯,时常随地乱排玉珠子,也不知臭猫什么怪癖,它最喜在类似玉瓶、茶壶这等黑洞洞的口子里排珠子,我的茶壶就是它最爱的地方之一,防不胜防。

  今儿个我在水榭里喂鱼,口渴了便要人上茶,喜鹊冲泡了让黄鹂端来的,可当碧云将茶水倒入茶碗的时候我们发现茶水变清澈了,这很不对是不是,泡了茶叶的水应该是碧色的或者浅黄色,我们奇怪极了,将水倒空之后就发现了这颗黑色的珠子。因知道久御的怪癖,珠子大小又和久御所排的珠子一般无二,我们就认定这是久御的珠子,原来久御在喜鹊不知道的时候又将珠子排在了里头。”

  说到此处洛瑾瑶很是气恼,遂即道:“我们就又用久御的珠子尝试,把透明的珠子泡在茶水里,可茶水根本不变样,秋梦便猜测茶水里还有别的东西,看那颗珠子黑的那样诡谲,秋梦心眼多直接说可能是□□,就在此时黄鹂因心虚露出了马脚,秋梦逼问之下,她承认在里头下了巴豆粉,我觉着有趣,正想用巴豆粉试一试的,你们就都突然跑来了。”

  洛文儒激动的一把抱住洛瑾瑶,心有余悸道:“傻孩子,那不是巴豆粉,是剧毒的□□。你真是福大命大,可把爹吓坏了,把你娘也吓的狠了。”

  “不可能,你怎么能没中毒?!”老夫人听过之后顿时发作起来,要上前来撕扯,洛文儒将洛瑾瑶挡在身后,猛的将老夫人推倒在地,骂道:“毒妇,你将我父亲的尸骨藏到哪里去了,快从实招来。”

  老夫人一败涂地,却有恃无恐,直接坐在地上狂笑数声,“我将你父亲的尸骨磨成了粉洒向了江河,我让人把你母亲的棺材里灌满屎尿,我让她下辈子投胎为人生来就是一股子臭味,这一辈子他们没能白头到老,下辈子也将天南地北永无相聚之日!我诅咒他们生生世世都不能相爱相守!”

  老夫人猖狂之极,又道:“儒儿,你要拿我怎么样,你能拿我怎么样?洛文儒,你若要敢把我怎样,外面的人都将戳你的脊梁骨。一个不孝之人何谈忠君爱国?你敢动我,你连官位都将不保。”

  老夫人又是一阵狂笑。

  彼时周氏被洛瑾瑶唤醒,搀扶到水榭里歇息,闻言,纵然周氏腿还发软,便已是冷笑出声,“你不会又事的,我会让你活的好好的。”

  “惠娘,你醒了,咱们的阿瑶福大命大,没有中毒。”洛文儒连忙道。

  周氏点点头,一手紧紧攥着洛瑾瑶的手一手握着洛文儒,转向老夫人,一番话撕裂她强作的猖狂。

  “你若死了,国公爷还要为你守孝三年,你配吗?你放心,我会让你活的好好的,即便你真的死了,我们也会当你活着,我要把你锁在慈安堂,养你如同养猪狗,任凭你躯体被蛆虫吃的一丁点不剩也别想出来,直到国公爷致仕为止,才会为你发丧,为你风光大葬。”

  “贱妇,你敢!”老夫人还存有惧怕之心,登时就变了脸色,彼时她的悔恨之情全面爆发,哭骂道:“洛文儒,我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没能把你捂死在襁褓里。若捂死了你,我的意儿就是国公爷,他就不会为了前程送了性命;我好后悔,给你下绝育的药,却不忍一次做绝,让你有了洛瑾瑶;我好后悔,为何心软,那年领着洛瑾瑶去进香,我就该将她丢的远远的;我更后悔,养了洛瑾瑶在身边,我有那么多机会毒死她,我却心软了,你们都是白眼狼,对你们再好也会有反噬我的一天。”

  她又骂洛渠:“我和你做了二十几年的夫妻,到头来却比不上一个才跟了你三两年的死人。你死了,与周景玥同穴,直接封闭了墓门,连一个侧室都不给我留,洛渠,二十几载的感情啊,到头来却还是比不上你的周景玥。洛渠,你对不起我。”

  老夫人从地上跳起来又开始指着周氏骂,“你们周氏都是狐媚子,贯会笼络男人。你那个早死的姑姑是这样,你也是。狐狸精,活该你一世没有儿子。”

  “洛文儒,你比不上我的意儿,我的意儿文采绝艳,是新科状元郎,你比不上我的意儿。”此时的老夫人神智已有些不清了,骂完这些人又开始骂洛瑾瑜,“意儿什么都好,就是生了个女儿是扫把星,她若不吵着在那个店里歇息,我的意儿就不会惨死,意儿,意儿……”

  满头白发,嚎啕大哭。

  “不是的,不是的,是洛文儒害死的,我的意儿太优秀了,洛文儒怕被夺了爵位,所以使人暗中害了意儿……”

  洛瑾瑶抿唇,心头对这个继祖母又是可怜又是愤恨,但见她此时这个模样,又恨不起来了。

  洛文意,她的二叔,小时候坐在阿爹的膝头,时常听阿爹赞扬二叔,说二叔是真正的君子,如竹清雅,如梅迎风傲雪,学问好,做的诗词流传甚广,画也好,画成自有风骨,还和人家一起并称士林八大家,是鲁国公府的骄傲。可突然二叔就死了,死在黑店里。

  让人一点准备都没有,悲伤就那么将整个府邸蔓延。

  她隐约还记得,当二叔的死讯传来的时候,阿爹伤心的三日没能进食,写下“慧极必伤”四字。

  所以打死她,也不相信二叔是阿爹暗中害死的,前生洛瑾瑜所言是阿爹害死的二叔,此事有误,看来很有可能是老夫人一手误导所致。

  “是你,是你害死了我的意儿,我要为意儿报仇。”老夫人猛的蹿上来,一把掐住洛文儒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