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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可能喜欢我第12节(2 / 2)


  “据我所知,郑部名下有一套位于杭市上城区的房产,曾在19年年初过户到您儿子名下,过户后半年,这套房产就在中介那儿挂了牌。”

  郑守富绕绳扣的动作顿住,脸上表情一僵。

  孟疏雨继续淡声说:“从19年年中到今年年中,前后共有五位买家属意这套房源,并且先后通过中介向您支付了合同标的额的百分之5为定金。可惜这五位买家无一例外都在最后毁约,您这套房产至今没有成功售出。”

  “哦,我说错了,”孟疏雨笑着摇摇头,“房子还在您手上,您却净赚了215万元违约金,这么划算的买卖怎么能说可惜。就是有一点我不太明白:为什么这五位买家刚好都和森代长年合作的供应商存在亲属关系,您说这是不是太巧了,郑部?”

  郑守富攥着档案袋的手青筋根根暴起,脸上硬生生攒出个笑来:“孟助理这话说的,我把房子交给中介就是懒得管这事,买主什么来头我哪有空关心,总不可能来一个买主我就把他七大姑八大姨查个遍吧?照你这么说,我也想知道中介怎么介绍这些买家给我,这不存心让人误会吗?”

  “您的意思是,这事该去问中介?”

  “当然。”

  孟疏雨拿起一支录音笔搁在茶几上:“那刚好,您听听中介是怎么说的吧。”

  冷气充足的办公室里,郑守富慢慢坐直身体,后背下了一层密密麻麻的汗。

  *

  十分钟后,录音播放到底,办公室里陷入死寂。

  郑守富僵硬地坐在沙发椅上,脸色白得像能去刷墙。

  “咔嚓”一声清响打破沉默,郑守富一惊,抬头就见一片被周隽剪下的叶子从半空悠悠飘落——明明长势正好,色泽油亮,只是位置有点碍眼就这么被裁了。

  郑守富像被这一剪喝了当头一棒,满脑子嗡嗡作响。

  采购这一行捞油水的多了去,本来数额小,私企大多也都睁只眼闭只眼放过了。

  但他这两年确实贪心搞了几票大的,如果森代对他追究到底,这数额够他判上多少年?

  这么缜密的交易链,两年来一点风声没走漏,郑守富做梦也没想到,周隽一来就把他底裤扒了……

  人家拿他命脉的证据早八百年就准备好了,就看他表演呢,他还为了向赵荣勋表忠心,傻乎乎当出头鸟拼命得罪周隽,生怕自己凉得不够快……

  周隽剪下这最后一刀,终于忙完了回头看看两人:“聊完了?”

  郑守富猛地站起来,一个腿软往前一跌,踉跄着扶了把茶几:“周总,我……我知道错了,这钱……这钱我不要了!我把这钱都打给公司,给公司您看成吗?”

  “这想法还挺新鲜,”周隽扬了扬眉,“郑部打算用什么名头给?”

  “……那,那不走明账,私下给您也行!”

  孟疏雨轻轻咳嗽了一声。

  周隽朝孟疏雨抬了下手:“你看,孟助理好像不太赞同呢。”

  郑守富胆战心惊地看过去,才意识到自己病急乱投医,当着集团秘书的面说了什么蠢话。

  “周总,我这上有老下有小的,我,我真不能吃牢饭啊!”郑守富急得膝盖一弯扑到周隽脚边。

  周隽垂下眼睫一笑:“郑部这话说的,好像谁家没本难念的经。”

  “周总,我求求您了,您给我指条明路行不行——”

  周隽抬起脚,轻轻抽走了被郑守富攥皱的裤腿:“郑部在职场待了这么多年,应该知道,不懂自救的人谁也救不了。”

  “您的意思是?”郑守富求助地望向孟疏雨。

  孟疏雨默了默,走上前去。

  郑守富去而复返之前,周隽问过她总部一般怎么处理这事。

  她说蔡总对商业贿赂几乎是零容忍,这个数额不光要开除以儆效尤,还会以“非国家工作人员受贿罪”起诉法办。

  周隽却笑了下说:鸡还能下蛋,这就杀了儆猴不是怪可惜的吗?

  听到这话的时候,孟疏雨有一瞬间的不寒而栗。

  感觉这男人深不可测的狠辣。

  但也许现在的森代就需要这样拥有“非常手段”的领头人。

  “周总的意思是,”孟疏雨站定在郑守富跟前,“您要么趁早联系律师,看怎么争取从宽量刑,要么回去好好想想,您能不能给森代创造出超过215万元的价值。”

  “能!我能!我回去就想……这礼拜,不,明天给周总答复!”

  “那我就等郑部的好消息了。”周隽对孟疏雨指指门外茶水间,“看郑部这一头汗,去倒杯凉茶来吧。”

  孟疏雨点点头走了出去。

  郑守富回头看了眼关拢的门,迟疑道:“……您有什么话单独跟我说吗?”

  “只是提醒一下郑部,我给你的路不代表在总部也走得通,孟助理是我的助理,也是集团的秘书,”周隽拍了两下郑守富的肩,“郑部还是放机灵点好。”

  *

  孟疏雨端着茶回来的时候,就看郑守富拿了块老式手帕坐在沙发上擦汗,一见到她立马迎了上来。

  “孟助理太客气了!”郑守富往裤腿上擦了擦手汗,接过她手中的茶托呵呵一笑,“我自己来,自己来就行。”

  孟疏雨松了手。

  郑守富把茶放到茶几上,回过头搓着手说:“孟助理,今天这报告麻烦你了,之前那不中听的话是我急着回家昏了头说的,给你赔个不是。我就懂点采购的门道,你才是蔡总派过来的全才,以后你有什么指导意见尽管说,我都虚心接受,虚心接受……”

  孟疏雨看了看办公椅上的周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