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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2 / 2)


  韩亮摇了摇头,随即又点了点头,说:“不过,我总感觉缺了什么。”

  “缺了什么?”大宝疲惫地蹲在韩亮的身边,把韩亮筛出来的一个个小物件拿起来细细地看。

  “我看了一下,灰烬里有很多小的金属物件,比如拉链、纽扣什么的。”韩亮说,“大多是可以看出来牌子的。如果不出意料的话,死者应该穿着gucci(古驰)的上衣,prada(普拉达)的裤子,都是去年的款式。”

  负责联络的侦查员翻了翻笔记本,瞪大了眼睛看着韩亮,不可思议地说:“这……这你都能看出来?”

  “当然,每款衣服的金属件都是很有讲究的。”韩亮淡淡地说,“但我翻找了所有的金属物件,没有哪一件是属于手提包的。”

  我低头思索了一下,眼睛一亮,说:“按理说,这个满身名牌的大小姐,怎么着也得有个价格不菲的手提包吧?”

  “有的,有的。”侦查员翻了翻本子,说,“根据董建武的叙述,柏玲当天拿的是她最新买的那款迪奥手提包,外形很小,粉色,方形、菱形突起格子面的那种。”

  “lady?dior,对吗?”韩亮说。

  “呃……”侦查员挠了挠后脑勺。

  “那一款包包,有个特点。”韩亮说,“都有一个金属的挂件,是dior几个字母的挂件。而且还有一些有logo(标志)的金属件。这些东西是不会被焚毁的,可是我并没有筛出来。尤其是那个‘o’字母挂件,很大,很容易找到。”

  “很好!”我微微一笑,说,“韩亮的这个思维真的进步很快。很多时候,我们不仅要发现有什么,更需要发现什么该有而没有。”

  韩亮挠了挠脑袋,笑着没说话。

  我取下手套,拍了拍手,说:“十一点了。距离明天早上八点钟的专案会还有九个小时。如果我们还想睡个好觉的话,现在只有三个小时的工作时间了,抓紧时间去殡仪馆吧。”

  尸体的表面几乎已经完全炭化了,但还有一些衣物的碎片黏附在皮肤上。

  我们一点点地把衣物的碎片剥离下来,发现死者的颈部也黏附有一些织物碎片。

  “这个季节,不会戴围巾吧?”我用镊子夹起织物碎片,左看右看。

  “没有,嗯,没有。”侦查员说。

  “看起来,这应该是安全带啊!”我说。

  “安全带?”大宝说,“安全带怎么会粘在颈上?不应该够着那里啊!”

  “看来,安全带成了犯罪分子行凶的凶器了。”我说完,用止血钳夹起死者烧焦了的眼睑,可是并没有看见明显的点状出血。

  “安全带勒颈?”大宝此时正在解剖尸体的躯干部,说,“可是尸体的内脏没有淤血,都是苍白的,好像没有明显的窒息征象啊。”

  “苍白的?”我有些疑惑,顺手解剖了死者的颈部。

  死者的颈部皮肤已经烧焦,看不清皮肤的损伤形态,但是颈部浅层和深层肌肉都没有出血,舌骨、甲状软骨也没有骨折。

  我说:“死者颈部虽然套住了安全带,但是好像只是简单的约束动作,而并没有施加致死的力量,不应该是致死的原因。不过,躯干表面和颈部都没有明显的裂口,内脏也没有破口,怎么内脏会出现缺血貌呢?”

  “现场也没血啊。”大宝说。

  “现场没血是正常的。”我说,“高温焚烧,血液都变质了,不会让我们找到任何痕迹的。”

  “会不会是这里?”韩法医正在检验死者的腿部,此时他拿着止血钳指着死者右侧大腿内侧的破口说。

  死者经过焚烧,皮肤焦黑、干涸、裂开,所以很难分辨哪里是损伤,哪里是烧焦的。但是韩法医指出来的裂口,似乎有些不同。

  我连忙拿起手术刀,对死者右侧大腿进行了局部解剖。韩法医没有看错,这里确实不是烧焦所致,而是有三处创口。三处创口有两处刺进了深层肌肉,但是有一处创口直接穿透肌肉,扎破了股动脉。

  我们分离出已经断裂的股动脉的两头,拍了照。

  “死者气管内有少量烟灰炭末。”大宝顺着我刚才打开的颈部切口继续解剖,说,“说明死者是在濒死期起火的。但是火势不大的时候,她就已经死亡了。”

  “被刀刺伤,被安全带勒颈,濒死的时候才起火。”我说,“毫无疑问,现在可以确定这是一起命案。”

  话音刚落,林涛、程子砚等人走进了解剖室。

  “你们的工作也完了?”林涛说。

  我点点头,说:“肯定是命案,至于线索什么的,暂时还没有什么发现,我有一些零星的想法,但还需要整理。你们呢?”

  林涛扬了扬手中的物证袋,说:“可累死我了,足迹什么的,啥也没有。倒是提回来七十二枚烟头。”

  “嚯,这么多。”大宝说,“是清洁工怠工呢,还是我们的市民素质有待提高?”

  我则沉吟了一会儿,说:“有了!说不定破案的关键,就是这些烟头!”

  3

  深夜,法医病理实验室里。

  我们面前的一张大台子上,平行排列着那七十二枚烟头。

  我手持着一个放大镜,戴着口罩、头套和手套,一枚枚地观察。

  大宝在我的身边打着哈欠,说:“你这是不准备睡觉啦?”

  “我说了我一个人就可以。”我笑了笑,说,“他们不都回去睡觉了吗?你也回去吧!陪我耗着也没用。”

  大宝摇摇头,说:“回去睡沙发,不如在这里靠着躺椅。”

  “杜洲失踪有半个月了吧?”我说,“我看啊,恐怕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大宝没有回答我,我以为我说错了话,正准备解释,却听见大宝均匀的鼾声响起。原来他靠在我身后的躺椅上,睡着了。

  我无奈地笑了笑,继续观察眼前这些烟头。

  烟头有新有旧,品牌不同。我首先按照香烟的品牌把烟头分成几个部分。然后每个部分按照新旧不同再次分门别类。

  就这样分着分着,线索突然就跃入了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