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装客户端,阅读更方便!

金枝第7节(2 / 2)


  可转念一想,朔绛以前被富贵人家豢养,不知拿他做了何等下流取乐的事情,他听到这等曲子心理反胃也能理解。

  于是不再追究,转而笑吟吟从怀里掏出一物:“你瞧!”

  朔绛定睛一瞧,却是一纸文书。

  他识字,拿过去扫了几眼,便知这是一份身份文牒。

  金枝四下打量,小声说:“我今天卖完肉寻了坊正办下了我弟的文牒身份,你以后拿来用,到时官府就算要来抓你也抓不走。”

  朔绛心想:这倒也是,有了正经名姓就是官府管辖下的良民。以后就是离开汴京下一步也方便些。

  他心里满意,却想到一遭:“那,你弟弟呢?他被我顶替了可如何是好?”

  金枝摇摇头:“他流放岭南,一时半会也回不来。”

  “流放?”

  朔绛还想再问,金枝甩甩袖子:“吃饭!”

  显然不想理会他。

  可没过一会立刻气冲冲来寻他:“你干得好事!”

  朔绛看她捧着一堆碎碗瓷片,气鼓鼓盯着他,登时头大。

  他理直气壮:“不是你让我洗碗的吗?”

  真是个废物点心。

  金枝想骂他,但是吃饭要紧。

  她拿干荷叶拢起碎陶片,掏出两枚铜钱,站院门喊街坊:“顶针,顶针!”

  来了个男童,熟门熟路接过碎陶片就走。

  “怎的?还有人专门收拢碎陶?”朔绛吃了一惊。

  “是去锔碗!顶针爹是个补锅匠。”金枝没好气瞪了他一眼。

  “锔?补锅匠?”每一个名词都闻所未闻。

  很快他就知道了,顶针居然送回来一个囫囵碗。

  朔绛新奇凑过去打量:每块碎片都用枣核形的铁钯订好,碎片之间有雪白泥膏黏合。这个碗又完好如初。

  朔绛啧啧称奇:“这我知道,这不就是金缮吗?!有次我将一块唐瓷梅瓶失手打碎,请了大儒用黄金融化成泥拼接而成。成品美奂美轮更添韵味。”

  金枝觉得自己可能要被这个小白脸气死。

  她翻着白眼走了。

  朔绛就是再麻木也觉察出亏欠,他摸摸脑壳:“我做出了香团,你可要瞧瞧?”

  原本还期望着他能做出点什么。

  可这人洗锅都能摔了碗,

  金枝不相信他能做出什么好东西。

  她一脸狐疑,看他在小院里忙来忙去将晾晒好了的香团摘下。

  又将香团分割成块再用引火奴1点燃。

  香团渐渐燃烧,释放出袅袅白雾。

  “‘高烟杳杳,浓腴湒湒,芳馨之气,持久益佳2’,果然如书里所言,古人诚不我虚也。”朔绛兴奋喃喃自语。

  相比之下金枝就直白得多:“乖乖!直娘贼!”

  朔绛这回顾不得嫌弃她粗鄙,反而一脸得意,扬起下颌:“我也不是一无是处吧?”

  金枝不想夸他,含糊“嗯”了一声。

  可即使这简单的嗯,都让朔绛高兴不已。让这粗鄙妇人瞧瞧什么是君子之才!

  清幽香气淡淡扩撒在空气里,让朔绛想起昔日与同窗焚香雅谈的往事,他一脸沉醉。

  可很快被金枝熄灭香团:“留着在店里熏。”

  “香薰燃起便不可中途而废,否则有损风雅。”朔绛不满。

  “买香料可是花了我的一百文!”金枝毫不让步,一把抄起香团放进小陶盒。

  背山造屋,背山造屋!朔绛痛心疾首。

  偏偏这时顶针又在门外喊:“金枝姐!金条哥!”

  金条。

  朔绛真是烦死这个俗气到骨头渣的名字。

  可是乌衣巷百姓几乎是很快就接受了这个名字,这不,已经有人“金条金条”唤他了。

  顶针送来一捧青杏:“我娘说,这是庆贺你弟弟回家的。”

  又艳羡瞥了金条一眼:“金条哥可真是白净!”

  金枝才意识到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