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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45)(2 / 2)

  可惜无人搭理它,连个眼神都没给。

  电影的声音重新变大后,秋天恹恹地趴地毯上一动不动,已然没啥兴趣了。它不时瞥瞥客厅其它地方,不时偷看沙发那里,一副蠢蠢欲动的架势,可最终还是规矩地守在一边,没过去搅和她们。

  沉闷无边无际,黑色熏染了整个空旷的城市。

  宁知是凌晨过后走的,拉着想赖在这边过夜的秋天一并离开,回了对面房子。

  下半夜分外难捱。

  明舒在沙发上仰着身子,久久不能平复。将近两点了,她才拢紧皱巴的睡袍坐起身来,不讲究地赤足走进房间,摸黑到床上躺下。

  九月初的天气已然凉快了不少,外面温度还算适宜,但屋内关门闭户的,便显得闷闷的,有些燥热。

  第二日是大雾天,清早的窗外世界白茫茫,附近的高楼于空中被折断,远远看去只能瞧见一点模糊的轮廓,金融城没了往日的光彩亮丽,空寂了许多。从楼上向下俯视,庆北路上不断穿行的车辆不见踪影,连那些茂密成荫的树木草丛都暂时消失了。

  天气的缘故,路上堵车比较严重,林姨迟到了,比往常更晚过来,八点钟才到这边。

  林姨给明舒发了消息,告知自己会晚一点才到,叮嘱明舒一定记得吃了早饭才去店里。家里的冰箱里有速食,都是林姨自己做好备着的,不是外面那种添加剂颇多的垃圾食品。

  不知是还没睡醒还是怎么,明舒没有回复消息,毫无动静。

  林姨进房子时,客厅内的电视机还开着,停在昨晚的电影频道界面,茶几上放着两个剩有水的透明玻璃杯。

  以为明舒还在家,林姨进门就喊了声,念着明舒今天还得去店里干活,准备马上把人喊醒。然而走到主卧房间门口,林姨才发现里面已经没人了,屋里空荡荡,明舒早离开了。

  主卧里已被收拾打扫过一番,被子齐整地叠放在床尾,附带浴室的门则随意敞开,里面的灯没关。

  浴室的地面湿嗒嗒,浴缸边沿凌乱地摆放着一堆东西,清洁用品、毛巾,还有掉落的头发丝。此处的不修边幅与外面的干净整洁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完全就是两个天地。

  林姨不大懂这是咋了,昨晚不是洗过澡了吗,怎么大清早还得泡一回?她戴上手套把浴室里清理一遍,之后再转到厨房里打开冰箱,发现明舒压根没吃早饭,冰箱里的食物动都没动过。

  浓雾久久不散,到九点多才勉强清朗些。

  天上不出太阳,雾气没了,天空便阴沉沉的,乌云笼罩在上方,但迟迟不见雨。

  另一边街道,mf工作室。

  明舒天不见亮就过来了,第一个到店里,比所有员工都先一步。整整一个上午,她待在办公室里没出去过,到中午那会儿也不下楼吃饭,而是躺休息间里补觉,独自休息两个小时。

  下午,老曹到这边来了,闲着无聊上楼打个转门。

  老曹大方,不是空手进门,拎着一大袋子吃的喝的分给大家,顺便再带一份给明舒。

  办公室里,明舒刚睡醒起来,才在休息间里洗了把脸。

  老曹将东西放桌子上,见她眼下都有疲惫的青黑了,问:气色这么差,昨晚熬夜赶图了?

  明舒扒拉了一下他买的零食,说:没赶图。

  老曹说:你看起来像一晚上都没睡的样子。

  她解释:晚上没休息好,睡得比较晚。

  老曹信了,压力别那么大。

  明舒嗯声,随便撕开一颗糖吃了,问:你来做什么,有事?

  没有,刚好路过就过来转转。老曹回道,这几天不工作,闲着也是闲着,到处走一圈。

  明舒向后抵着座椅靠背,田卫源呢?

  老曹说:去学校了呗,这不是刚刚开学,得回去上课了。他住校,最近还有个乱七八糟的竞赛,说是要凑学分,不然等毕业了修不够没法儿拿证,学校卡得严。

  同为校友,明舒自是清楚这些,便没多问了。

  老曹不见外地找空椅子坐下,来都来了,趁机就讲讲一些工作上的事,有关拍摄的问题。他要参加一个摄影比赛,想从店里借两个模特用用,特地点名要宁知。

  他说:上次她跟褚恒逸拍的那组照片真的绝了,没法儿形容的好。我想再让她和褚恒逸搭一次,另外再出一组,就在我那里拍,室内拍摄,不出远门,你帮我问问她,调一下时间,看她愿不愿意。

  什么时候?明舒问,这阵子应该不行,才开学,抽不出时间。

  十月之前都可以,我可以等。老曹说,悠闲地将手枕在脑后,还早,不是很着急,我那边也得空出一个星期做准备。

  明舒回答:那我问问她。

  老曹道谢。

  他俩谈了一大通,讲得差不多了,老曹倏尔瞥见明舒颈侧靠近锁骨那里有一块指甲盖大小的泛红印子,登时还愣了半秒钟。思及明舒和纪安黎已经分手了,目前还是单身状态,老曹不仅没乱发散,还无比直男地做了个手势,不解地问:你这儿这里,咋弄的,被什么咬了?

  明舒从昨夜至今都没照过镜子,不知道那里有痕迹,她脑子转得飞快,立马就反应过来老曹说的是什么,想也不想就摸摸锁骨那一片,扯谎:可能是洗澡的时候挠的,最近天气变化大,有点季节性过敏。

  老曹哦了声,说:不舒服就看医生,你这体质也恼火,太娇气了。

  明舒应下,三两句话就搪塞过去。

  等老曹出去了,明舒折回休息间里,对着镜子瞅了瞅,轻轻扒下衣服领口。镜子里,她的双唇到现在都红红的,不似平时那样,尤其是下唇,仔细分辨还有点肿了,不能细看。

  她犹豫片刻,拉开抽屉找出化妆品,用粉饼扑扫锁骨那些地方,接着涂口红,十分钟内就弄了个简单的妆容。做完这些,她又换了身装扮,将浅v领上衣换成衬衫,并把扣子全部严严实实地扣上。

  姓宁的小鬼没轻重,下口挺狠。

  团建过后的工作室氛围融洽,比以往更为和谐,大家干活都更积极了。当然,主要还是老板发钱够爽快,票子到位,所有员工自是干劲十足。

  除了明舒这个老板,大伙儿做事都比较认真。

  快下班那会儿,明舒去了趟商业中心东街口,到新店转悠一圈,去那边面见一位挑剔的客户。

  今天的凡楚玉简直一个头两个大,被要求一堆堆的客户逼得想骂人,火气直往上蹿,要不是明舒及时过去稳住场面,凡楚玉指不定就冲着那个客户发脾气了。

  明舒难得亲自处理这种事,好声好气地安抚住客户,处理了所有事宜。

  凡总怄得要死,等客户走了,气得在背地里损了几句。

  也不是凡楚玉服务态度不行,还是怪那个客户太事儿了,订做一套衣服而已,把自己整得像微服出访的天王老子似的,从踏进店门后就开始颐指气使,愣是把全店的员工当低贱的下等人对待了。

  开门做生意讲求和气发财,双方都是平等的关系,合则成,不合就算了。mf工作室一直都是这样的宗旨,不管谁来光顾生意,首要的原则就是相互尊重,不然店里大可不做这桩买卖。

  但刚才那位客户是庄启年介绍来的,不能得罪,否则铁定会很难收场。

  凡楚玉是个暴脾气,可到底还是有分寸,不想让明舒难做,便忍下来了。

  明舒宽慰了凡楚玉几句,表示下次再这样也没必要服软,把人劝走就行了。

  凡楚玉压下火气,不会把憋屈牵连到其他人身上,亦不会因此就对宁知产生任何不好的想法。

  提到庄启年和宁家的一大家子,凡楚玉就不免讲到宁知,说了下上个月带宁知参加的那些面试、活动什么的。凡楚玉问:她这两天的状态怎么样,没被开学影响吧?

  明舒敷衍地说:还行。我忙着画设计稿,没太关注。

  凡楚玉接道:你俩不是住一块儿么,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没住一块儿,明舒纠正,只是住一层楼,不在一间房子。

  凡楚玉漫不经心说:都一样,你们的房子才隔着多少距离,走两步就到了。

  明舒说:区别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