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秒钟，都是一年。

十多个小时，是多少分钟多少秒？

潘云付出了多大的痛苦，才熬过来的？

却被这厮一个简单的开门动作，全部拿走了。

他，得恨她到什么程度，才这样做！

就因为，她曾经冒犯过他？

还是，她在走向小黑屋这边来时，曾经用哀求的眼神看过他，非但没有打动他那颗残酷的心，还让他从中获得更多的酸爽，这才假借不懂警卫局的铁规，打着心慈手软的幌子，把她彻底退下深渊？

或许，李东方确实不知道警卫局的铁规。

秦明月呢？

她会不懂？

潘云死了，都不会相信，秦明月不知道李东方此时来小黑屋。

秦明月既然知道局里的铁规，也知道李东方来这儿，却没有阻拦他，那么就代表着她希望潘云――彻底的疯掉。

痛苦。

不甘。

就像两把尖刀，狠狠刺进潘云的心上，让她再也无法控制情绪，深吸一口气，正要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时，李东方及时说话了：“闭嘴。”

小黑屋内这么黑，他是怎么看到潘云要尖叫的？

东哥眼睛不管事，听觉却很敏锐，听到她深吸一口气时发出的声音后，立即判断出她要做什么了。

任由她尖叫出声，她可能会立即疯掉。

这两个字，就像一团破布，及时堵住了潘云的嘴。

李东方又说话了：“小潘，我想依着你的聪明，应该知道我为毛来开门吧？”

足足十秒钟后，潘云才哑声说：“我、我当然知道。”

就算是聋子，也能从潘云嘶哑的声音里，听出刻骨铭心的仇恨。

如果声音是把刀，李东方已经死了一万遍。

女人被怨恨充斥时，是不甘心就此疯掉的。

李东方很清楚这个道理，暗中松了口气，倚在铁门上，拿出香烟叼上了一颗：“那你说说。”

看着火光忽闪间，那张看上去还算英俊，但此时却异常丑陋，卑鄙的脸，潘云用力咬了下嘴唇，答非所问：“秦明月呢？”

“就在上面。”

李东方吐了口烟雾，慢悠悠地说道。

潘云笑了：“呵呵，她果然在。李东方，她是不是力劝你千万不要开门的？”

“你怎么知道？”

李东方很惊讶的样子：“你不会就躲在铁门后，偷偷打开一条缝吧？”

潘云没说话。

却有咔吧，咔吧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这是她在咬牙。

李东方的质问，对她来说，就是莫大的羞辱。

“呵呵，别咬牙了。咬碎了，以后吃饭啊，吃那个什么时，会不方便的。”

李东方的笑声里，充斥着满满地幸灾乐祸：“我猜你现在想，我是故意开门，让你此前所遭受的惩罚全部付之东流。秦明月，也肯定假仁假义的劝过我。”

潘云松开被咬出了血的嘴唇，阴阴地笑问：“呵呵，难道不是吗？”

“当然是。”

李东方坦然承认后，也阴险的笑着轻声说：“小潘，东哥我这个人最大的长处，就是心眼小。别人得罪我一寸，我就要还人一丈。更何况，是你主动招惹我的呢？”

潘云没说话。

李东方吸了口烟，又说：“我能清晰感受到，你现在有多么的恨我。可你以为，我的卑鄙指数仅此而已了吗？”

站在小黑屋前面的秦明月，听李东方这样说后，头疼的抬手抚额，实在不愿再停下去，转身准备离开时，却发现一个人影，不知何时站在了后面不远处。

顿时吓了一跳，张嘴刚要轻喝是谁，却又立即闭上了。

悄无声息来到她身后的人，是荆红命。

荆红命到背着双手――几乎所有自视甚高的鸟人，都喜欢做这个动作。

“惨了，惨了，大局长来了，这个家伙还在那儿胡说八道。”

秦明月暗中叫苦，却不敢出声提醒李东方，唯有低头盯着足尖，飞快分析该怎么做，才能平息大局长的怒火。

无解。

没有任何的办法，能平息大局长的怒火。

就在明月妹妹心中绝望时，忽然猛地想到了什么，大着胆子抬起右手，伸出了葱白也似食指，微微晃了下。

月光如银，能让秦明月看到大局长嘴角微微勾了下。

这是不屑。

秦明月又伸出了中指。

荆红命微微抬头，看天。

秦明月弯起食指，竖起了三根手指。

荆红命没有任何的反应。

直等到明月妹妹银牙紧咬，索性一下伸出拇指和食指，比划出了“八”的手势后，才看到大局长好像点了点头。

“唉。大局长简直就是吸血鬼，没有八百万，是不会原谅东方的。”

秦明月心中叹了口气，回头再看向站在小黑屋门口的李东方时，又有骄傲感油然而生：“但这有什么呢？大局长的趁机勒索，早在东方的意料之中。那会，我还不相信大局长是个见钱眼开的人。现在看来，他很对得起这四个字。”